“大王!”鄢陵君见楚王心意已定,两年内禁止在汉北抓捕盗贼的事情已成定局。
于是,又拱手道:“大王,臣有一个疑问,不知大王让地方如何分辨遭遇战乱的百姓与之前便存在的盗贼。这些盗贼成群结队,在各地流串作案,烧杀劫掠,无恶不作。若是这些人乘机混入百姓之中,不仅是鱼目混珠,更会躲避法律的惩罚,这置国法于何地!
臣请大王三思!”
羕陵君话音一落,屈原顿时脸色一变,心中暗暗焦急:分辨,如何分辨,只要百姓被贵族抓住,到时,谁能说得清他们是盗贼呢?还是难民?
更可怕的是,要是汉北各地按照百姓的消息传出,然后贵族的私兵在前往各地的路上埋伏,悄悄抓捕被安置政策吸引而来的百姓。
如此,百姓见前面的人一去不回,全都被贵族以盗贼的名义抓了起来,必然会以为这是楚国在以安置为饵,行抓捕之实。
如此,汉北各地不能取信于民,接下来汉北之地的变法又将如何展开?
想到这,屈原急忙行礼道:“大王···”
此时,熊槐也相通了所谓的分辨盗贼,这其中有极大的操作空间,贵族从中牟利可能性极大,而且这还是以损害国家的利益以自肥。
想到这,熊槐心中暗暗恼怒,心中略一思索,便想到了破解之法。
然后看了鄢陵君一眼,暗道:寡人本不想一下子就在全国动刀,现在,这是被逼的。
此时,熊槐见屈原开口,先打断了屈原的话,然后缓缓开口道:“鄢陵君大可不必担心此事,寡人接下来要说的第二件事情,便是如何甄别流民与盗贼的问题!”
说着,熊槐笑了笑道:“其实这件事很容易解决,既然难以分辨难民与盗贼,那就不必分辨了。”
“不必分辨?这···”鄢陵君闻言,顿时一愣。
原来他见屈原开口,还想着给其他人使眼色,一同围攻屈原,然后将流民与百姓分开,一边暗中获利。
不想,楚王竟然不打算分辨盗贼。
此时,熊槐在群臣疑惑的目光中,沉吟了一下,开口道:“不久前,太卜以祥瑞之事说以寡人大赦天下,寡人深以为然。故,寡人打算借今日祭神之际,正式宣布大赦天下,赦免楚国所有的盗贼与罪犯。如此一来,被迫成为盗贼的人,则将得到安置,而那些内心淫邪的人,也将失去羽翼,横行乡野的盗贼团伙势将被削弱。
未来国家再抓捕盗贼,岂不是更容易了吗?”
说到这,熊槐看向群臣问道:“如此一举数得的事情,不知诸卿以为如何。”
群臣闻言,相互观望,一时间竟无人开口反对。
这大赦天下的事情,本来就是之前羕陵君等人上下活动的结果,目的是为了救援九里君他们,免得他们的族人真的被贬为庶人,而被流放到洞庭。
现在,虽然羕陵君等人已死,而且九里君等人族人,也已经被流放洞庭。但是,现在不仅是九里君他们的好友要为九里君的族人免除庶人身份,争取让他们成为一个平民。
此时,还有羕陵君他们的世子也要展开救援,算算时间,羕陵君等人的世子,不是已经逃亡,就是已经在被抓到郢都的路上。
此刻,楚王决定大赦天下,这正是他们的最好机会。
这种情况下,他们如何开口反对大赦天下。
更何况,分别盗贼的事情,与大多数贵族无关,利益关系最大的,也就是距离汉北极近的鄢陵君等人,其他人连汤都喝不上。
此时,大夫左成长拜道:“大王仁义,给盗贼以改过自新的机会,若是盗贼得知此事,必然会永感于心。”
左成开口后,其他大臣立即反应过来,这个奉承楚王的机会竟被人抢先了。
于是,只能齐声附和道:“大王仁慈!”
鄢陵君一听殿中传来阵阵恭维声,心中便知这个大肆抓捕奴隶的良机已失。
不过,好在他在来郢都之前,就让自己的司败去汉北抓捕奴隶了。现在,虽然时间才过去一月不到,但是,想来也有一些收获了吧。
想着,鄢陵君便遗憾的跟着众人拜伏在地,对着楚王大唱赞歌。
顿了顿,熊槐见殿中群臣全都赞同大赦天下后,点了点,开口道:“既然诸卿全都不反对,那么大赦天下的事情,就这么决定了。”
“令尹!”熊槐目光投向景翠道:“稍后下诏全国,昭告各地,释放自寡人即位以来,所有的因罪被抓的人,恢复流放各地的庶人平民身份,并且让各地招安盗贼,所有被各地安置的盗贼,全都算作各地增加的人口,日后考核,记功。”
景翠闻言,立即应道:“臣领命!”
接着,熊槐又看向屈原道:“左徒,卿在襄阳多年,熟知汉北之事,故而如此安置百姓的事情,就有贤卿负责处理。”
屈原立即拱手道:“臣领命。”
待这两件事情安排妥当之后,熊槐再次看向群臣,笑了笑道:“诸卿,寡人要说的第三件事,那就是要兑现之前的诺言。先前,各国来袭在即,国家正处危难,故而灭越之后,太府之中,虽然有钱,但是寡人也只是归还了诸卿借给寡人的本金,而没有归还许诺的利息。
如今六国败退,纷纷与楚国讲和,国家趋于安定,短时间内没有刀兵之忧。是故,寡人觉得是时候实现诺言了。”
太府尹斗由一听,随即脸色一变。
楚王要归还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