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虎脱到一半,一只手正从铠甲里面伸出来,听到侯子云这么一说,顿时瞪大眼睛,立刻将铠甲穿回身上,嘴里道:“侯兄,我不热,就是感觉待会即将大开杀戒,有点激动而已,不热不热,还有点凉,来,把铠甲帮我绑严实一点。”
他确实感到有点凉,是后背冒冷汗的那种凉。他也是久经沙场的先锋大将,从侯子云的眼神中,已经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犯了扰乱军心之罪。要是换作脾气不好的将领,完全可以一刀将他砍了,以儆效尤,杀一儆百。
这一百多人即将伏击的是北潢世子,此乃北潢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一旦成功,对北潢军心将是莫大的打击,他们的声誉也会在大雍国内广为传扬,这不是一场普通的伏击,谁都不敢掉以轻心,否则侯子云也无须把话说得这么重。
雷虎看他脸色完全就不是在开玩笑,侯子云从没说过恩断义绝这种狠话。现在才知道自己刚刚那番任性的话,会造成多大的负面影响。
侯子云现在肯定是一肚子闷气,雷虎总是不让他省心,有时真想狠狠的杖责他一顿,让他长长醒,以免到了诸葛亮挥泪斩马谡那一步。可他下不了这个手,他一个二十岁的青年,如何舍得杖罚自己的生死兄弟。就算有一天雷虎犯了马谡那种大错,他也不会像诸葛亮一样斩了他,而会选择与他共同承当。
说来说去,自己和别人的命运都掌握在当朝天子的手中,想要脱离这种掌控,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当上天子,主宰别人的命运。侯子云以前对父亲违抗军令和先祖燕王起兵争夺帝位的行为无法理解,现在他几番被天子诏令压迫,身不由己,心里隐隐能感到那把龙椅上能带来多大的权力了。
就目前来说,他得打好这次伏击,这一百多军士生命一旦越河过去,随时都可能引来涿州数万守军的吞噬。
这将会是一场生死攸关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