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军营人声鼎沸,叫好喝骂之声络绎不绝,有人在远远观望,也有的人避祸躲闪,不过随着局势稳定下来,出来围观的人也是越来越多。
邵勇那边在巡检司的衙署考较,本以为派刑一刀带着人来就行了,这种小事上次扩招的时候也发生过,他本是没放在心上。
后来听到王争居然也带着卫队朝城西去了,当下觉得自己还是也去露露面的好,这才是带着一大队的嫡系盐丁提前赶来,见到王争还没到,松了口气。
他走上前,问道:
“一刀兄弟,这边可是都控制住了,是什么原因闹事?”
刑一刀抱着一口钢刀,不屑的眼神看向那汉子,说道:“这个人自称是辽东逃难来的,但依我看他绝不是难民,勇哥你细看他的脚。”
邵勇闻言也是凝神看过去,点头道:
“这人气息均匀,双手握刀,明显是练家子,这次怕不像去年那么简单。”
邵勇忽然想到什么,道:“会不会又是郑家搞的鬼?”
刑一刀摇摇头:“勇哥这话就说的不对了,不会是郑家捣鬼,郑鸿逵根本不会出这种龌龊之事,就算是,也与那叫郑克的黄毛小子有关,稍后禀告大人,看看再说。”
忽然一阵铮然声响,二十几个身披铁甲的卫兵开路而来,却是王争王守备终于到了,那汉子刚刚摆开架势,正准备开干,见到后也是呆呆地站住不知所措。
王争怎么会亲自来?
黄阳手上提刀,指着场中的人,恶狠狠的道:
“谁敢再动,再多说一句,老子今日就替天行道,在这宁海州城可不是你们来撒野的地方!”
黄阳身材没有一旁的董有银高大,但身上那种战场上的杀气却让那汉子心惊肉跳,那些个战兵侍立一周,个个都是面无表情,寒枪对着场中,周围蠢蠢欲动的流民也都是不由得咽了下口水。
那汉子大眼珠子乱动,色厉内茬的道:“原来是找了几个军兵做帮手,有守备大人做靠山,怪不得有恃无恐!这便是文登营募兵的规矩?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亮子,制服此人,两炷香可否?”
王争在所有人的眼神中出列,但是并没有直面回答这汉子的话,藐视之情溢于言表。
高亮感受到王争的信任,迎着眼神看过去,抱拳猛喝道:
“回禀守备,此等鼠辈何须两炷香,半盏茶足矣,请看我高亮拿人!”
那汉子见王争与高亮一应一答,脸色由红变青,不等高亮说完话就是暴喝一声,挥着刀跳上前,看来是要孤注一掷。
人还没到,风声喝叫先来了,高亮蹲着朝后翻滚几圈,稳稳的站在地上,这时候那汉子的刀才劈在原来的地面上。
“杀!”
高亮没有给他收刀的机会,飞快的刺出一枪。
这完全就是打倭寇时练出来的反应速度,要知道,那些身材矮小的倭寇个个都是速度奇快,你反应慢了一点,就有可能让你横尸在战场上。
汉子没想到来的这么快,横起钢刀招架,只见‘磁啦’的一阵火星冒出,他下意识的用手去挡,手刚抬到一半,心道不好。
但这个时候再收手已经晚了,高亮的枪尖已经停在了他眼前,这个汉子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这枪怎么可能这么快!
“好!”
“打得好!”
围观的行人中响起道道叫好之声,王守备的兵就是不一样,每一个都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说一盏茶的功夫,还真就把这壮汉给制服。
高亮神情一松,这汉子找到机会,抓起长枪就要往喉咙里送,高亮借力用枪杆往回一拉,紧跟着就是一脚。
这汉子轰然间的仰面摔倒在地,刚刚起身,但他周围已经布满了枪尖,动弹不得。
“文登营不养闲人,本官设立考较自有用意,毫不避讳的说,这种只会靠蛮力的蠢货,一辈子也休想踏进我军营的大门,要想做我手底下的兵,你们就要拿出真本事给我看看!”
刑一刀,邵勇,黄阳,邓黑子,高亮以及巡检司的各个头目依次站在王争身前,文登营的老兵队官列队在下。
王争的话铿锵有力,清晰的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这时候那汉子才发现从这些人身上升腾的滚滚杀气,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蠢,后悔不迭。
街旁围观的人们寂静过后,一片欢呼与彩声。
崇祯十年八月三日,王争的桌案上摆着两份名单,两份建制表,文登营第二次的扩招终于是宣告完成。
拿起一份名单,王争开始仔细看起来。
这次扩招后文登营建制已满,新编的要有任胡为哨官的鸟铳队,计一百九十二人。。
鸟铳队之所以人数稀少,一是本来会使铳的人少,二是赭石矿还没有开采,铳管的材料稀缺,还要有田壮为千总的后勤队,人数更多但都不是入籍正兵。
以往的战斗中,许多阵亡的人都不是当场被杀,大多是因为受了重伤没有得到有效医治,流血过多而死。
根据以往各场战斗的教训,王争稍稍改动了原有的编制,‘什’是文登营最基本的行伍,原来文登营的兵种十分单一,一什只有十二名长枪手,但是这样是不可取的。
这次扩招后每什增设两名伙夫,两名医师,十二名长枪手中有两人替换成刀牌手。
钢刀与盾牌的储备有很多,而铁匠铺已经开始着手打制精钢虎枪,这种虎枪威力强劲,就算是用来穿透鞑子的铁甲也是绰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