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统兵大将的陆井荣心里清楚,这个时候更需要他去身先士卒。
被包围住的那些士卒见到后方潮水一般冲来的的山东军兵士,心中皆是振奋无比,他们就知道,自己的兄弟不会就这样丢下自己不管的!
山东兵救援迅速,打了马贼一个措手不及,陆井荣擦擦嘴角溅到的马贼鲜血,看着那些快速调整准备冲锋的马贼,忽然间好像发现了什么,顿时气的双手都有些发抖。
这些马贼,看样子根本不像是一般的贼寇,人人脸上都此地无银三百两一般的裹着黑色面巾,手上拿着的也不是一般贼寇锈迹斑斑的马刀,却是寒光闪闪的钢刀,装备可称精良。
这些狗崽子,居然设下圈套对山东军动手,陆井荣心中立刻就明白自己眼下的处境,也知道此时不是咒骂的时候。
尽管方才兵士们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但大家手中有拿着刀的也有挺着虎枪的,错杂不一,对方马兵冲过来之前必须要有一个严整统一的阵型来应付,不然只能是死路一条。
若是一般的官军遭到这等准备充足的伏击,损伤惨重不说,怕早已经是方寸大乱,四散溃败了。
但山东兵的表现却要好出不少,大部分人尽管心中又惊又慌,但也知道在这种时候自己若是脱离大部队转身逃跑,肯定只有被马贼追上砍死或撞飞一种结局。
见到主将陆井荣带人杀回来,大家总算有了一个主心骨,在各个军官舍命的喝令下逐渐往一起集中,依托着平日操训的方阵抵抗,还有一线生机。
尽管军官们都在扯着脖子大声喝令,但这种时候还能保持清醒的人实在是太少,大部分都是因为害怕而紧密的贴在一起,似乎这样能给他们提供一些安全感。
这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战斗,又是自己身为主将亲自来指挥,看着瞬息万变的战场,陆井荣深深的体会到王争处在这个位置时的感受,对他更是佩服。
同时他也在心里拼命的告诉自己,一定要镇静,大家的性命和山东军的荣誉可都看自己来维护。
“虎枪阵,摆虎枪阵!”
“快抽虎枪!!”
听到这连绵不绝的喝令声,还在拿着刀的兵士立刻将背后虎枪抽出来,不少人心里也在安慰自己,这就是一次大拉练,对方是贼寇没什么好怕,熟练的按着平日操训摆出一道阵型。
不过话说回来,眼下这种地势对山东军倒有些好处,四面马贼的人数只有四百多人了,而方阵周围却是高低不平的陡坡,又是怪石嶙峋,突起不断,马匹动作的时候显然不如在平地和斜坡上冲下来那样收放自如。
马贼们亦逃亦打的功夫已经练到家了,陆井荣带人冲回来的时候不少马贼毫不犹豫的脱离战场向两侧逃跑,现在则是分成四个方向在磨刀霍霍。
到这个份上,兵士们都明白了,这些人显然不是寻常的马贼和土匪,很可能是本地的豪强亲丁。
不过这仅仅是大部分人心中的猜测,没有确切的消息之前,山东军身为客军,想动这些地方豪族一不占着名份,二也没有优势,更加有可能和本地民众的冲突加剧,委实不是好处理的事情。
尽管周身烟尘滚滚,怪叫不断,但马贼分成四面,就算一齐冲来也还是分个先后,山东军的方阵一动不动,则有充足的时间变换应对。
虎枪方阵外围三圈的兵士都清楚自己是最先受到冲击的,为了稳住他们的军心,那些参加过数次战斗的老兵和基层军官往往与他们站在一起。
“拒马!!”
忽然间,马贼动了,在马贼冲到八十步左右距离后,山东军的阵列中响起连绵不断的喝令声。
最前面的兵士从辅兵手中接过大型木叉,用双手稳稳的立在地上,肩靠肩,人挨人,有些第一次上阵的新兵甚至放开嗓子大吼,其实这也是心中紧张为了壮胆的表现。
山东兵竟然准备硬抗自己的冲击,马贼们脸上洋溢出得胜的喜悦,他们一向不怕官兵,这年头,马贼对上没有几匹马的地方官兵向来都是人少追着人多,怎么都不会输。
“轰天雷!”
尽管这三个营的正兵没有配备鸟铳手,但却人人身上都挂着三颗黑色圆球,冲得如此之近,士兵们凡是手中能动作的几乎都是一股脑的将已经引燃的圆球投掷出去。
这虽然达不到最大的杀伤,但漫天的轰天雷马贼们委实还是头一次遇见,根本就想不到这种黑色的圆球会有如此大的威力。
柴爷和那些本地豪强们探听到的情报十分有限,知道山东军中有些没见过的火器,可却没想到这些貌似平常的圆球居然这么可怕。
豪强们知道的无非就是山东军三个营将要带着大批的难民从这边经过,所以他们通知了海盗、土匪和山贼,各山各寨各家头目把分赃事宜谈妥后,在此设好了包围圈。
他们准备先用优势兵力打的山东军找不着北,在山东兵慌乱溃逃的时候,再后用各家联合的马队完成最后一击。
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山东兵就算遭遇了本地黑白几股势力的联合伏击后居然依旧不乱,主将并没有按着预料中的固守待援或逃跑,反倒毫不犹豫的带着人迅速杀回来。
意外的还不止这一处,山东兵的列阵速度简直闻所未闻,马贼们脱离战斗后,马匹还没有调整好,对方却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摆列整齐。
按马贼们的印象,自己冲到五十步左右的时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