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身材矮小,但是面相凶狠的倭人瞅准时机,猛地向后一滚,这是他们惯用伎俩,在与官军的战斗中屡试不爽,对方根本反应不过来。
可他们不会料到,山东军的嫡系兵士有很多都是在登莱和沿海地方担任过城防任务的,对倭寇、水贼和各路土匪的路数最为清楚。
这可是他们的基本功,最基本的东西都不懂,根本不可能在人才辈出的山东军内混出头。
曾经还在用文登营这个编制的时候,山东军就在登莱两地吃过倭寇的大亏,那次还是邓黑子和高亮一同作战,既然吃亏就必须要找到破解对方的办法。
倭人短小而精悍,不擅长阵战,但个人武力非常高,并且极为擅长在阵前游走,只要被他们抓到丝毫破绽,可能就会因此付出很大伤亡。
所以破解倭人攻击的要素便是进退有序、密不透风的军阵。
很不幸,山东军南征北战多年,早就对各种军阵变换自如,目前还没有任何势力能正面冲散山东军已经成型的阵列,包括关外那所谓的八旗铁骑。
见到倭人要撤,阵内立刻出现数道喝令声,用以应变。
“上斧枪!”
“决不能让这些倭寇跑了!”
本来昆仑奴和倭人加入上去,他们勇猛的搏杀方式,一时间倒是逐渐对山东军造成伤亡,但是很快,随着连绵不断的喝令声。
山东军前队变后队,生力军从背后抽出斧枪,上前替换了前排已经有些力竭的长枪兵,转眼间就变成另外一个栩栩如生的阵列,并且以四面包围的形式一步步推进。
接下来昆仑奴和倭人也渐渐抵挡不住,他们的勇武抵挡不住一个严谨运行的杀戮机器,无论昆仑奴悍不畏死的自杀式攻击,还是倭人滑如泥鳅的游走暗杀,都对山东军兵士之间严密的配合起不到任何效果。
围城的山东军分批次入城,在这边进行最后抵抗的时候,安平城内已经接连陷落,每一个地方都被其它部分的山东军兵士拿下,更多的兵士逐渐向这边围过来。
事到如今,余下的郑家步军已经是强弩之末,他们狗急跳墙般的攻势被山东军彻底粉碎,并且对方开始所向无阻的推进。
郑家丁口、倭人还有昆仑奴,都在不断喊叫着倒地伤亡,事先摆放在阵前的小铜炮并未发挥任何作用。
郑芝豹在后面已经看出形势极为不妙,他立即派人向后通秉尚在府内的管家毁灭郑府,封存地窖,有些东西一定不能让王争拿到手,不然郑家就完了。
从山东军突然出现在城外并且四面围攻开始的时候,郑芝豹传出的一道道命令其实都没有错,但还是在以无法阻挡的趋势崩溃。
说一千道一万,一是此时两方人数上的优劣,二则是质量上的差距,郑家步军虽然可以称得上是山东军近来遇到最为强劲的敌人,但总归还是不擅长陆地战。
山东军则不然,多年的征战中,无论围城、攻城、大型阵战、骑兵对冲,甚至是进城后的巷战都经常遇到,换言之,他们擅长陆地上一切的打法。
进城后,山东军能很快将慌乱的百姓和商户们安抚下来,一旦将城内的乱局稳定后,那些尚且还在顽抗的敌军就不会有任何翻盘的可能。
郑芝豹最后传出来的命令很关键,也非常正确,但他低估了山东军的反击能力,更加高估了自己郑家步军的战斗力。
可能只是一盏茶,或者一炷香的功夫,郑家军阵前的军兵便再也抵挡不住山东军的冷血攻击,在一声声惨嚎中如雪崩般溃散,四散而逃。
不过即便到了这时,山东军依然没有急着散阵追击。
郑芝豹看见对方的军阵停下来,听见场内陡然间安静,他的额头上却不断渗出细密的汗珠,对方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轰隆隆......”
忽然间,对面的山东军阵列露出一个大口子,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在城外和码头处养精蓄锐多时的山东军骑兵纷至沓来。
这些骑兵头戴锃光瓦亮的铁盔,身披精制罩甲,手中挥舞着亮闪闪的钢刀,脚靴上马刺有节奏的刺激着坐骑,转眼间便杀到郑芝豹眼前。
“追击逃贼,杀无赦!”
“杀无赦!”
山东军的军阵在缓缓收缩,在骑兵冲进去的时候开始地毯式扫荡,似乎不想放过包围圈内的任何一个人。
骑兵在大将全卓的带领下趁胜追击,从后面发出的命令只有简单的四个字,那就是不留活口。
是的,山东军水陆大军和郑氏相互竞争,从起初商业上的买卖,到现在不死不休的局面,矛盾已经不局限于王争和郑芝龙之间,就连最底层的军兵相互都有些看不上。
用大部分兵将的话讲,就是山东军走到今天的地步,大部分人虽然有些傲娇,但那是安东候爷的事情,你郑家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他们眼前蹦跶。
没二话,全砍了。
......
郑府内尚有大批忠于郑氏的丁口和仆人,他们接到郑芝豹冒死发出的命令后立即开始着手毁灭一切能看见的东西。
这里面大量的奇珍异宝和巨量金银倒是次要,除了这些,还有非常珍贵的炮铳图纸,以及西式遂发枪的制作原理,例如如何在火炮中安置准星、照门,使它们杀伤力和准确性兼得。
最主要的,郑氏有朝廷都找不到的巨型福船图纸,这可是无价之宝。
据说这种巨型福船可以容纳数千人,运送货物之余,又可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