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些齐军兵士论起单兵战斗力,并不比大顺兵强多少,不可能是满清骑兵的对手,平常无非是按部就班的训练,而且也没有满清几十年的作战经验。
枪法和刀法也就是一般般,无论从哪一个方面看去,都无法与从牙牙学语就在进行残酷淘汰的女真蛮夷比。
换句话说,大部分人在面对面的战斗中,都无法战胜面前的满洲旗兵,两个三个一拥而上倒还可能获胜。
王争看见这个弊端,贫弱的兵士们虽然近期有所改善,但强军不是一天就能练成,要想在与满清野战中取得胜利,就只能攥成一个拳头,狠狠挥去,才会有一丝希望。
一旦要是在大型的野战中结成严密阵型,凭借彼此间无缝隙的配合,齐军整体战斗力足足是寻常的三五倍,就算满洲骑兵来了,一样不会讨到任何便宜。
随着包围人数的增加,齐军、大顺军、关宁军的优势越来越大,战场上到处都是各色旗帜在不断跑动,但这次他们却只奔着一个敌人而去。
眼前是齐军的枪林盾墙,后面是吴三桂的关宁骑兵,两侧则分别是聚拢过来的大顺马步军,还有登岸作战的定海军水兵。
阿巴泰这个时候已经从最前阵撤了回来,让一个甲喇额真带人顶上去,其实他也明白,这场战斗失败已经是必然的结局,不过就是不甘心。
一名满洲牛录扛着蓝色的满清大旗,这是阿巴泰这支正蓝旗骑兵的帅旗,不可轻动,要是帅旗后移,那就相当于主将溃逃,定然会造成更大的溃败。
“田见秀,还我爹命来!”
吴三桂正在奋力砍杀一名鞑子,忽然见到带着老营精骑的田见秀。
这熟悉的身影吴三桂一辈子都忘不了,想起自己爹被挂起来的那一幕,他顿时变得不管不顾起来,放下眼前的鞑子,转头奔田见秀杀过来。
虽然他不能杀李自成,但弄死田见秀这个刽子手还是绰绰有余。
听到这个愤怒的声音,田见秀吓得浑身一颤,知道吴三桂勇悍,根本没有顽抗的心思,带着十几骑狼狈不堪的再次落荒而逃。
吴三桂这次似乎也是下定决心要报仇,就连厮杀正酣的战场都不去管,死死咬住田见秀不放,可他这么一走,处在绝望中的阿巴泰却发现一丝生机。
“饶余贝勒,那是吴三桂和田见秀,田见秀在昨日大战中射死了吴襄,咱们要是能提着他二人的头去见摄政王,也许能将功抵过!”
听这名台吉说完,阿巴泰点点头,带着能调动的正蓝旗骑兵哗啦啦朝吴三桂追过去,见到大旗朝南方去了,还在战场中难以自拔的满洲骑兵们都是肝胆俱裂。
就连饶余贝勒阿巴泰都跑了,这场战斗已经是毫无悬念的彻底失败,大部分人都立即失去了抵抗的想法,急忙朝四处溃逃出去。
看见正蓝旗的人一下子跑个精光,正红旗的骑兵本来就不多,又怎么会恋战,一样是奔着北京的方向逃窜过去。
也就是一会儿的功夫,能跑的几乎都撤了出去,剩下跑不出去的满洲骑兵们也无心顽抗,没几下就被一拥而上的兵士们戳落下马。
本来激战的地方一下子空旷不少,留下的只是一地横七竖八的尸体。
大约在一里之外,三支骑兵正在你前我后的追逐。
最前面是田见秀带着的十几骑老营精骑,吴三桂率领数百关宁骑兵紧随其后,最后面的则是阿巴泰的满洲正蓝旗骑兵。
三个人各有各的想法,田见秀贪生怕死,自然是逃命,而吴三桂虽然已经写了诀别信,但亲眼见到父亲被射死,这个有名的大孝子自然也是怒火中烧的想要报仇。
至于阿巴泰,则是在亡羊补牢。
眼下还跟在阿巴泰身边的旗丁只剩下不到一千人,其余都在战乱中失散,不知道逃回去了还是战死。
这次本来胜券在握的战斗,被阿巴泰玩成了损失惨重,两蓝旗至少损失一万余久经善战的骑兵,没个七八年根本恢复不了元气,相当于废了。
满清底子薄的弊端再次显现出来,虽然经过多年发展,但几乎每旗的主力马甲就那么多人,死一个就难以得到补充,只能是战斗力越来越弱。
要是一次性损失太多,甚至可能会一整旗会就此衰弱下去。
两红旗来督军的骑兵有几千人,虽然图尔格撤出及时,但派去接应阿巴泰的一千骑兵基本都折损在战场上没回来,也算是小小的伤筋动骨。
对于阿巴泰来说,这次战败就是生命的转折点。
本来多尔衮就想掌握八旗兵权,这次战败造成这么大的损失,两蓝旗可能会就此一蹶不振,多尔衮就算不借机除掉自己,也会摘了两蓝旗的指挥权,像皇太极囚禁阿敏一样将自己软禁。
所以他就迫切需要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这个机会可以让两蓝旗的贝勒们张口为自己求情,甚至济尔哈朗也可能会为了平衡八旗内部而发言。
田见秀是李自成帐下大将,据说还领了个什么提督诸营的差事,听起来不错,反正多尔衮也不知道,到时候夸张点,说他是权将军效果更好。
吴三桂是满清长期以来的敌人,八旗内部许多贝勒郡王大臣都对其恨之入骨,要是能将这两个人首级带回去,多尔衮也会无话可说,阿巴泰起码能把命给保住。
“得得得”
田见秀每隔一会儿就要回头去看一看,但吴三桂却像疯了一样,带着关宁骑兵越冲越近,不得已,他只好回头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