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这就亲自带杆子们上阵,一定能在天亮之前将庄子替大王拿下来。”
“滚滚滚。”
尤化对浪里白条的辱骂根本没有反应,低声下气的连声道是,谄媚不已,等到浪里白条不耐烦的挥手赶他走,这才是转过头去。
但是刚转过头,尤化的脸上就出现一抹恨意。
怎么说他尤化在金水河地界也是有些威名的,杆子们遇到了都会‘敬畏’的称一声尤大哥,但是这浪里白条在所有人面前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恨归很,尤化没那个手段也没那个实力能与浪里白条对着干,只能是一辈子屈居人下,扯着嗓子把命令传下去。
心道要是真的打不下来,老子死在浪里白条手上前一定把你们全都杀光。
这次上阵的可就是货真价实的真杆子了,这些水匪不同先前的那些炮灰,是水匪中的骨干,见过血,手头上多多少少都是握着人命。
若是在太平年代,这些人可都是要被杀头抵命的,现在尤化不仅自己上阵,更是将两百来个杆子全都带了出来,可见是真的被浪里白条给吓住,准备拼命了。
这对刑一刀来说是个坏消息,本来庄园内的盐丁就在苦苦支撑,若是没有他带着剩余的几十个嫡系盐丁一直顶在最前面,其余人怕早就是跑的跑散的散。
尤化带着的两百号真水贼一加入战场,形势立刻就变得岌岌可危起来,地方盐丁根本挡不住他们。
唯一可以与这些真水贼一战的便是刑一刀率领的嫡系盐丁了,这些老盐丁不仅对盐道上的条条框框了解甚多,拳脚功夫也都是相当不错。
但是眼下他们却多是连刀都挥不起来,精疲力尽的迎上去,与尤化带着的真水贼接触了没多久便是伤亡惨重,刑一刀越看眼神越是充血,但也是毫无办法。
尤化精力充沛,在人群中左砍右砍,愣是没遇见能挡住他几刀的盐丁,当下是一点担心和犹豫都没有了,不屑的哈哈大笑,心情来了个大反转。
水匪那边本来就谈不上什么阵型,从头到尾都是乱哄哄一片,现在这种时候,就连嫡系盐丁大队的阵型都已经是完全不存在。
盐丁们与水贼们完全搅在一起,黑夜中也分不清是敌是友,反正遇见人先挥刀砍就是了。
尤化现在已经是对自己特别自信,因为他打到现在基本就没遇见能与他多打几回合的盐丁,这些盐丁动作慢的要死,挥起刀来好像上了炕的娘们一样软弱无力,这有什么可担心的?
所以说尤化特别后悔,后悔自己怎么早不亲自上阵,也好能让浪里白条高看一眼,在众人面前长长威风。
一抬头,看见一个拿着长刀的盐丁奔自己过来,特别自信的尤化根本没想那么多,直接就是大吼着上去劈出一刀。
但是这一下却被眼前这人给挡了下来,尤化有些意外,呦呵一声,正要说些狠话好找回面子,但是眼前这人却没给他机会说出一个字,加快脚步冲了过来。
尤化还以为刑一刀是普通的盐丁,特别自信的就冲了上来,结果两个人一接战立刻就没了什么悬念。
刑一刀虽然已经是精疲力尽,但长刀仍是挥舞的虎虎生风,尤化这样的不知道多久没摸刀了,根本就是招架不住连连后退。
打起来之后,尤化基本就没那个闲心去控制水贼了,自己都是险象环生不知道能不能扛过下一刀,哪还能管那么多。
其实现在院子里乱成一团,黑灯瞎火的谁也看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水匪素质参差不齐,自然是都有各自的小心思。
有的水匪就躲在人少的地方等打完出来捞好处,反正人这么多也不会发现自己,有的比较胆小,直接趁此机会就是偷摸离开自己出去讨生活。
水匪们都是临时凑在一起的,除了那些真杆子时日久了互相识得之外,其余人就算碰见了也认不出来,更谈不上什么感情,眼下这么乱谁还管这么多,多半是挥着刀叉乱砍。
......
庄子里,黑压压的一片人聚在一起,他们听着外面激烈的厮杀声也是不断议论。
一个妇人抱着自己的女儿,低声说:“快一天了吧,王大人的盐丁能守住吗?”
妇人说完,周围的几个人都是闷不做声,只管低着头唉声叹气,终于一个小伙子看不下去,起身说道。
“咱们就这样干等着不是个事!要是水匪杀进来了怎么办,会饶了我们吗?”
“哼,小伙子你说的轻松,这年头各地都不太平,沿河水匪更都是穷凶极恶之徒,要是连盐丁都挡不住,咱们又能做什么?”一个中年男人不屑道。
不少人都是认同,忽然一个灶户起身指着方才说话那男人:
“你是行脚商,不懂穷人的苦楚!俺们从前都是千户所的佃农,多亏了李大人收留我们才能过上好日子,过年的时候还给发了肉食,现在大人有难,俺们不能坐视不理!”
“出去和水贼拼了,盐丁挡不住是一死,拼了还能杀几个水贼!”一个帮工也是起身。
“文登营可能就在路上,等到他们来了就有救了!”
一个女人不断拉扯他,埋怨道:“当家的你这是做甚么,在盐田好好待着,不要出去送死,那些水贼可是你能打得过的!”
这帮工却是挣脱女子的手,喝道:
“妇人之见!要是没有大人的庄田盐场,咱么家现在可还是那千户手里的佃农,你想再过那种日子吗?”
几个三十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