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看书>言情总裁>娇术>第四百九十四章 插手

敢说这样一番话,杨义府心中自是认真权衡过的。

一样是推辞差事,用不同的理由,效果完全不同。

如果当日直接说不愿去广南,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他是在挑肥拣瘦。

可此时经过范真娘惊胎、他亲力亲为地延医问药、范姜氏主动问话等等铺垫,再来说一句不能去,他便已经洗得干干净净了。

是“不能去”,而不是“不愿去”。

两者截然不同。

便是岳父觉得自己这行事不妥,可只要岳母与真娘在,自己又在京中,便全不是问题。

自己是为了范家女儿才不去广南,于情于理,都得给些回报。

范家女儿怀有身孕,为了照顾这一个,自家的下一轮差事,哪怕不在部司之中,也定当会在京城附近。

这便足够了!

如果不幸还要外放,凭着自家之能,再有岳父在后头运作,最多过上一年半载便能回朝。

况且过上一年,孩子已是出生,只要拿小儿来说事,想要回京,应当也不难。

只是碍于岳父在政事堂中,又是宰辅之职,为避亲,自家终究不能入御史台,实在也是可惜。

***

杨义府这边盘来算去,总以为自己做得十分圆满,可他再如何厉害,也不过活了二十余载而已,那点装相对付寻常人自是不在话下,可碰着身居高位,见多识广的范尧臣,又如何能全然混过去。

女婿的盘算,范尧臣纵然猜不出十成十,也能看出个影子。

这一个刚回来的时候,便委婉表达过想要留在京中的意思,如今候了这样久的缺,好容易得了结果,本该欢欢喜喜。

然则上回听得要去广南,虽然嘴里答应得快,也一副全听安排的模样,可看人行事,不能只看说,得看做。

惊个胎而已,这女婿的反应,着实有些太大了,无论是亲自请大夫、色色悉心相问,都有些大违常理。

——当真这样细致,这样担心,如今胎也已经坐了两个月,他又怎么会不知?早该把大夫请在家中候着了。

不过这到底只是隐隐约约的猜测,全无凭证,点破也没有意思。

范尧臣是男子,虽也疼女儿,可看重的东西,却与范姜氏不大一样。

在他看来,范姜氏夸得上天的,其实未必有那样重要。

男儿不能出人头地,不能封妻荫子,不能有大事业,便是再体贴,他也觉得有些不得劲。有一分给你一分,那也只是一分,可若是有十分给你三分,毕竟也是三分!

经历的事多了,范尧臣早不像从前那般性急如火,嫉恶如仇,对晚辈也宽容了许多。

女儿已经嫁了,只要大品无缺,有时候使点小心眼,也就随他去了。

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人?

左右自己还在一天,也能护着一天,女儿嫁得过去,只要是喜欢这日子,他也懒得再去做那恶人。

既然不愿意南下,就暂且放着罢,只当原本费的心思白瞎了。

***

数日之后,南下救援的将领、官员终于定了下来,随军转运的不是杨义府,而是另一名范党老人。

杨义府心中其实并不羡慕,却是多多抽了时间陪在妻子身边,盯着下人悉心照料,少不得要露出些郁郁寡欢之色。

数年夫妻,丈夫的心情,范真娘又如何会看不出来。

她找了个机会,趁着回范府的时候,特意去求了父亲,快些给丈夫寻个差事。

对着疼爱的女儿,范尧臣根本硬不起心肠,只得应了下来。

杨义府只是二甲出身,外任过一回官,想要在京中寻个好差虽然不是不行,然而在这个当口,却是太过显眼。.16xz 一流小站首发

一时半会寻不到合适的差事,范尧臣想着眼下天子属意要修《广韵韵略》,这个女婿旁的不行,学问倒是做得不错,便同知制诰丁度打了声招呼,又吩咐了流内铨,给杨义府安排了个修书的差遣,打算等到有了更合适的,再做打算。

修书惯来是攒资历的差遣,对寻常人没有什么大用,可对杨义府来说,却又不然。

这毕竟是天子钦命的事情,只要书修好了,有个机会在圣上面前冒头,杨义府自信必定就能抓住,况且也只是过渡而已,是以他虽然有些失望,到底也老老实实走马上任了。

修韵书十分磨性子,往往一坐就是一天,一个小小的点,就要斟酌半日。

杨义府不耐烦做这种事情,每每分派差事,做得最少,却十分擅长同上峰打交道,极得器重,平常时候不见多勤快,一旦有露脸的,他立时就会冒得出来,也总能出彩。

他自家交际功夫也一流,虽然因为不做事,一并修书的同僚很是有些意见,可奈何众人人微言轻,资历又浅,而有发言权的一则看在范尧臣的面上,二则确实杨义府也拿得手,倒叫他不消多久,就混得风生水起。

***

且不说这一厢杨义府不愿远赴广南,只要待在离天子近的地方露脸,每日如穿花蝴蝶一般四处招摇,而另一厢的邕州城里,顾延章却是站在知州吴益的对面,第一次生出了一种想要打人的冲动。

吴益坐在交椅上头,一面翻着下头呈上来的文书,一面浑不在意地道:“城外的草市不过十里,当真有了什么迹象再往城内撤也来得及,况且此时交贼还未有影子,急急忙忙把人往回赶,才是惊扰百姓。”

顾延章道:“若是往日倒是不怕,然则钦州、宾州已是半旬没有消息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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