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
都说酒壮怂人胆,赵白几杯酒下肚,自己年少时求而不得的渴望被酒精拱的愈发不可收拾,他步履不平的走到兆筱钰面前,脖子以上跟腌菜汤子似的,又酱又紫,耳膜也随着脚步一鼓一鼓的,滚烫的胸口窝里,那种难以自拔的悸动仿佛快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
“小玉。”
这次比刚才的声音大了不止一倍,赵白弯下红肿的眼皮,露出一个自以为柔情蜜意的眼神,殊不知这样的眼神激了兆筱钰一身鸡皮疙瘩,她后退两步屏住呼吸,“赵大哥有事啊?”
“呃,”赵白兀的打了个酒嗝,一股酒臭混合着口臭的气味儿迅速扩散开来,兆筱钰又往后退了一步,噁~~~
赵白舔了舔嘴唇,觉得舌头有点干,“我,我...”
兆筱钰皱了皱眉头,没想到这人还是个结巴,这里的科举也太不严谨了!她对郭扬的工作能力产生了深深的质疑和担忧,结巴都能录为秀才,这也太随意了,难道决定之前都不派人查一查吗!
“得蒙父母大人看重,小生点县榜第四十八名,”赵白激动的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不过后头的话却是越说越顺,“小玉,白不负卿意不负心,当初我立志...”
“赵大哥,我看你是喝多了,你娘和你媳妇儿都在那边呢。”
兆筱钰不耐烦的往出走,赵白却上前一步拦住了她。“我,我当初是为了你...我,我...我以后还是会继续往上考的,小玉…小玉你等我。”
神经病!兆筱钰又气又恼,忍不住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你考不考关我何事!让开!”
“小玉~”赵白深情款款的往前凑,“我一直...啊!!”
“小玉也是你叫的!”颜傅一把抓起赵白的脖领子将他随手一扔,将人丢的远远的——他早想找机会收拾一顿这个赵白了,可惜眼下不是个好时机。“媳妇儿你没事吧。”
兆筱钰一脸不高兴的跟颜傅抱怨,“这人有病吧,我都说别叫他来了,可大伯非说...”
赵兴是这么劝赵老爹的:赵白现在成了秀才,以后说不定还能考中举人呢,谁也不知道那块云彩会下雨,得罪他们没必要。喜酒嘛,就是人多才热闹。
“我知道,两家就隔着一堵墙,不叫也说不过去,”颜傅轻轻揽着兆筱钰的腰,“走吧,忙了半天你还没吃饭吧?我让娘给你留的鸡汤面...”
夫妻二人说着往后厨去,谁也没搭理倒在地上的赵白。
这一摔可着实疼的不轻,赵白顿时酒醒了大半,他看着颜傅和兆筱钰背影,暗暗发誓:走着瞧,小玉早晚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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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大姑活了大半辈子,从为姑娘到嫁了人,在娘家一直是横着走,哪个敢不听她的。如今在兰二姐手里吃了这么大的亏,叫她如何甘心!
“娘,我是再也不进舅舅家的门儿了,要去你去,我可不想再叫人打一顿!”花轿一走,兰大姑也待不住了,雇了辆驴车好歹把大儿子驮回家。
“就是啊,娘,那可是一帮军爷!”兰大姑的小儿子也在一旁帮腔。
兰大姑劝不动儿子,只好去联合几个妹妹,可她们也被颜傅吓怕了,说什么也不敢去闹赵家的门。
兰大姑咬烂了一口原本就不结实的大黄牙,自此以后她就添了个毛病,经常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赌咒发誓,“二丫头你给我等着!看我不撕了你!...”之类的,大家都说她神经了。
不过这一等,兰大姑就再没机会‘报仇’了,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在颜傅和兆筱钰周围,不甘心的人有很多,比如竞选村长的向大宝,钱氏来找过兆筱钰几回,希望她能吹吹枕头风,让颜傅支持向大宝当村长。但是都被兆筱钰三言两语的打发了,向大宝没能争取到齐家的支持,两口子背地后里没少臭卖齐家。
再比如即将离开青源的姜玉莲,她的爱情还没开始就夭折了,这让苦恋中的少女心都碎了。
在姜大少爷一连几道信的催促下,在母女俩争吵无果,姜氏撒了无数次的眼泪之后,姜玉莲终于妥协了,收拾起了回京的行装。
但姜玉莲到底是不甘心的,她想走之前跟颜傅表明心迹,她不能一个人痛苦,至少也要让对方明白自己的心意,哪怕只留下一段短暂的回忆,余生想起来,也好过白白付出一场对方却什么也不知道。
姜玉莲恶趣味的幻想着,自己比赵氏那个村妇好了不止百倍,说不定到时候...唉,真的好难抉择,万一他想和我私奔,我要不要答应呢?
奈何姜氏自接到继子的信后,防她如防贼,因此姜玉莲一直没找到机会。
眼看两天后就要启程了,这天夜里,姜玉莲趁姜氏熟睡之际,悄悄打开了房门。
县城每日戌时宵禁,这会儿街上自是空无一人,姜玉莲没点灯笼,摸黑往外走。
她早就打听好了,齐家去了赵家堡,她现在就去城南等着,明早城门一开,她就雇车去赵家堡,当天下晌就能回来。
只是她走了没几步,眼前忽然闪过一个黑影,姜玉莲吓得当场叫出声来,“鬼啊——!”
“姐!”
姜玉莲定睛一瞧,原来是姜玉兰,她拍了拍胸脯,“大半夜的你不睡觉,站这儿吓唬谁呢!”
“你还好意思问我!”姜玉兰抱着胳膊怒目而视,“大半夜的你上哪去!”
“大人的事儿小孩子少掺和!”姜玉莲拨拉开妹妹,“别挡道!”
姜玉兰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