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娘个b屁!!”
向梁的脸变得跟信号灯似的,由红换绿,接着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成了酱紫色。此刻他完全忘记了自己还在公堂之上,腾的蹦起身就朝颜傅张牙舞爪的猛扑过来。
这次颜傅没有躲,任由向梁撕扯着他的脖领子。
向梁身材矮小,不得不将脚尖踮成芭蕾舞状才勉强够着颜傅的领口,颜傅巍然不动,向梁像只挂在树上的狒狒,撼动不了他分毫。
颜傅冷冷的盯着向梁,语气比眼神更加寒酷。“你强占我母亲时被我父亲当场逮到,你非但不求饶还起了歹心,趁他病弱之时将人直接掐死弃尸荒野!赵氏无意间发现了你谋杀我生父的真相,你便恶意指使两个孩子殴打即将临盆赵氏,就是想借机除掉她!可怜赵氏摔破了头又动了胎气,差点一尸三命!”
“不,不,我没有!”向梁慌了神,不自觉的放开了颜傅,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他和吴垣从酒馆出来,迎面遇上了在雨中奔跑的桂芝...
向梁刚要后退,颜傅就一把抓住了他的脖领子,向梁避无可避,不得不直视颜傅那双锋锐怒目。
这双眼睛...
向福的长相大半随了桂芝,可想而知,当年的那个少妇模样有多美。
向梁感觉自己被颜傅困在了一个看不见的牢笼中,怎么也挣脱不开。那天夜里,他不经意间瞥见的就是这双眼睛,以及...湿身的衣裙,跳动的胸脯子,还有没钱买药的无助...
颜傅将向梁拽到半空,强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睛。“你见赵氏未死,又打起了撵走她的主意,这样赵氏无论说什么,你都会给她扣一顶怀恨在心的帽子。我不同意休妻,你又教唆族人去闹,借机将我一家除族,好掩盖你杀人夺妻的事实!”
颜傅忽然松开了手,向梁来不及站稳啪的跌在地上。
颜傅不再看他,转身对李康华道:“大人,若草民没这把子力气,早被他们给打死了!”
“老子现在就打死你!”向梁高高的抬起了手,恨不能像拍苍蝇一样拍死向福!
但是颜傅不是懦弱的向福,他居高临下的眯着向梁,向梁立马惊觉眼前的向福已不再是从前那个任他随便打骂的养子了。
向梁忍气吞声的收回手,重新跪了下来,他强逼自己稳下心神,给李康华规规矩矩地磕了个头,“大人,向福这是诬陷!!”
“阿福啊,”向梁操着浓重的哭腔对颜傅道:“爹把你养这么大,又是给你娶媳妇又是给你分地,你咋能为了一个女人就不要爹娘了!还在大人面前胡咧咧,你说这话,以后还叫你娘咋做人!”向梁也是豁出去了,他不信向福真的一点儿都不在意桂芝的死活。
李康华拍了一下醒木,向前稍稍倾了倾身子,“向福,你说原告杀了你生父可有证据?”
“大人,草民刚才所言之事都是草民亲眼所见!”想拿桂芝威胁我?
对不起,老子不受!
“不可能!”向梁惊慌失措的看了颜傅一眼,“你当时才三岁!大人!三岁小孩儿能记得啥!向福他骗你!”
颜傅斜了向梁一眼,笃定的对李康华道:“大人,草民亲眼看见向梁杀死了草民的父亲,此事虽过去了二十三年,但草民仍记忆犹新!”
记忆犹新?
李康华微微皱起了眉头,向福应该是没念过书的吧?应该还不识字,那么谁来告诉他,这些逻辑清晰言辞切切毫无赘余的话是谁教向福说的?
“既然如此,你便将事情的经过讲清楚!”
向梁紧张的盯着颜傅,难道他真的看见了?该死!操他娘的,当年真该把这个小畜生和他爹一块儿扔进乱坟岗子里!
“大人,您还记得二十多年北地的那场旱灾么?”
怎么会不记得!!老夫死也忘不了!!
李康华的瞳孔陡然一紧,沉声道:“自然记得。”
颜傅压下心头的异样,继续道:“草民的家乡受灾,草民跟着父亲母亲一路乞讨来到青源......”
说起来,这事儿还得感谢那头袭击颜傅的豹子。
颜傅刚进入向福身体的时候,接受的记忆并不完整,之后的几天里,他在梦中又陆陆续续的看到了一些深埋于向福心底的记忆。
那天在山里和猎豹打斗之后,颜傅跌下了树,也许是受了刺激太过心悸的缘故,亦或是神仙草的特殊药效,颜傅在昏迷的期间,又进入了一个奇怪的梦境。
这次的主角是年轻了二十多岁的向梁,颜傅不会认错,因为向梁的三白眼实在是太辣眼了。
记忆中的小向福蒙着被子缩在床角,他爹就躺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他们已经很久没睡过床了。
向梁殷勤的将向福一家三口安置在了客栈,还跟桂芝说第二天一早就给他男人找大夫。
桂芝是个女人,她明白为此要付出的代价。
那时向福他爹病的很重,向梁根本没把那个男人放在眼里,当着他的面就扑倒了桂芝...
向福他爹迷迷糊糊中发现向梁正在强辱他妻子,挣扎着想打向梁,但他实在是太虚弱,向梁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人活活掐死了...
梦中的小向福紧紧捂着嘴巴,还好他整个人都包在被子里没有被发现。虽然眼泪和鼻涕将眼前的一切糊的十分模糊,颜傅看不真切,但小向福那一刻所经历的恐惧和颤抖却是让他感同身受。
桂芝起先还躺在地上哭,但是看见向梁把向福他爹掐死后,就吓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