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媚儿小跑着迎过去,娇声道:“恭迎大人!”
说着深深施了一礼。
月华打眼望去,见为首的那个人浓眉大眼,鼻直口阔,头上包着缠头,左耳戴着一个明晃晃的金环,浓密的络腮胡子修剪得十分整齐。
身上的衣袍做工精致,戴着玉佩香囊。
虽说是个异国外族之人,也自是器宇轩昂,贵气逼人。
门口的姑娘们,向来在人丛中打滚,心内早已把人断作高低贵贱、三六九等,眼里自是甄别得一清二楚。
见了此人,瞬间堆起谄媚巴结的面孔,摆出千娇百媚的姿态,推推挤挤想要拥到男人的身边,一片燕语莺声连连响起:“恭迎大人!”“给大人请安!”
那个大胡子男人,眼里荡起一丝邪魅的笑容,不断打量眼前这些个姑娘,口中说道:“都说泰兰国的姑娘,柔白软嫩,别有风味,今个儿,爷爷我定要好生感受一下才是!”
苏媚儿听了,忙应道:“大人来得正是时候,今夜正有四个一汪水似的小姑娘要登台露脸呢,您要是有看上眼的,一会儿尽管带到房里去。”
说话功夫儿,苏媚儿已经把这大胡子男人带到豆蒄台前的正座之上,薛大贵那边儿早已将果盘儿茶饮奉了上来。
苏媚儿亲自把盏上了茶,正要在大胡子旁边坐下来的时候,那大胡子漫不经心地扫了她一眼。
惊得苏媚儿赶紧站直了身子,吩咐身边的婉儿:“看看姑娘们准备好了,就让她们上台秀起来吧,这几个小丫头,还真是好命,能在登台这天,遇上财神爷,这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啊。”
婉儿一听,赶紧进屋子,将这几个姑娘引了出来。
大厅里的气氛瞬间热烈起来,男人们热辣辣的眼神,一下子集中在这四个姑娘身上。
苏媚儿指点着台上的姑娘,耐心地介绍说:“大人,您瞧见,那个着水粉色衣衫的,叫嫣红,这姑娘啊,不仅五官精致,身材也没得说,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标致人。这些年我在她身上可没少下功夫,今天头一次出来实战,您看着可还入眼?”
大胡子未置可否,苏媚儿只好接着说道:“那个着鹅黄衫子的姑娘,叫娇凤,您看那蜂腰猿臂,身姿挺拔,是个能歌善舞的可人儿,说起话来,也是脆生生的甜,多少人,抢着要给她打赏,您瞧瞧,这周围多少男人的眼,都粘在她身上移不开呢。”
苏媚儿见大胡子依旧没什么反应,不由有些为难,只好硬着头皮接着说:“那个着水蓝色衫子的姑娘叫香秀,身材丰腴,发似乌云,肤若凝脂,小手更是柔若无骨,要是握在掌心中,都不舍得放下。”
及至到了玉珍这里,苏媚儿感到有些词穷,转了半天眼睛,才说道:“那个着藕荷色衫子的姑娘,性子极好,温柔敦厚,千依百顺,一切都能按男人的要求来,是个不可多得的枕边佳人。”
原来,嫣红与娇凤才是今晚的重头戏,香秀和玉珍是作为陪衬出现的,姿色自然有些平庸。
在男人这种视觉动物面前,推销姿色平庸的女人,也真是难为苏媚儿了。
大胡子见苏媚儿说完,收回漫不经心的目光,淡淡说道:“未经男人调教的女人,到底少了许多风情韵致,让人提不起兴头。”
敢情这位爷专爱老司机。
苏媚儿听了立刻堆起灿烂的笑容,“大人说得太对了,这些个嫩齿到底是青涩了些,扭扭捏捏放不开。我马上叫两个绝色过来,保证让大人不虚此行。”
说着,转过头来,吩咐薛大贵:“快些个把阮恬儿和馨柔两位姑娘请出来,让这位大人过过目!”
薛大贵答应一声,转身走了。
苏媚儿趁机介绍:“这位大人,阮恬儿和馨柔这两位,那可是我们馆里正当红的姑娘,青春妙龄,天姿国色,凡是瞧过她们的男人,都念念不忘,朝思暮想,倾家荡产也要一亲芳泽。”
“这阮恬儿有一副金嗓子,朱唇一启,听者皆如醉如痴,那馨柔则是个衣袂飘飘的舞者,玉臂一展,简直如同仙女下凡,令人忘记身在何处。大人在城里,一定听过关于她们的传闻。只不过,人人都晓得她们的妙处,却不会知道,我为她们付出的金钱和心血。”
苏媚儿这番话,归根结底,无非就是想让这位爷心甘情愿多掏些银子出来罢了。
可惜她滔滔不绝这么半天,却只换来个字:“聒噪!”
苏媚儿见大胡子不耐烦,赶紧闭上嘴,心中不由也有些恼怒,“瓦里国王爷很了不起吗?居然摆这么大架子!我看在钱的份上,暂且忍耐着。今个儿定要叫这两个丫头放出本事,不掏空你的钱袋子,绝不放你离开这里!”
心里正暗自嘀咕,就见大胡子突一下,两眼放出光来,身子前倾,伸长了脖子,不错眼珠地盯住月亮门的方向。
苏媚儿冷哼一声,不用看也知道,定是那两个丫头出来了。
心里暗暗鄙视了一下:“那么大个人物,居然也是一副色中饿鬼的模样,见了美人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偷眼向大胡子脸上一扫,恰巧见一滴口水,从他的嘴角滑落,苏媚儿想笑又不敢笑,只把帕子掩住半张脸,使劲憋着,憋得肩膀一抖一抖的颤动。
原本嘈杂的屋子突然静了下来,只有那支叫做眼儿媚的曲子,懒洋洋地在大厅里流淌,缠绵、暧昧,带着说不出道不明的妖娆意味。
苏媚儿感到奇怪,转头向四周张望,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