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郭青青的喊叫,牛奋斗突然想笑,心说:不笑才正常,哪有人死后在自己葬礼上笑得乱颤,而棺材外面的人却嚎哭连天。
不过他当然没笑出来,毕竟人死为大,这样想已经够不道德了。不过这也不怪他,对于生死,牛奋斗已经看淡了,关键是他凭着几句家常,竟然把问题解决了,主要还是放下心来,暗说侥幸。
跑出找人的陈家老大和老二,败兴而归。也难怪,就算他家有钱,可村里人都说家老太太跟上了鬼,谁还敢拿命挣钱。漫说别人,就连自己本家的亲戚都没来几个,反正什么借口都有,归根结底还是不敢来。只有老太太的亲儿媳,亲孙子到了。
陈老三很不满,可不满又能如何,事是由他而起的,自己的两位哥哥到现在还蒙在鼓里,他更多的还是愧疚与自责。
陈家老大也没了主意,一气之下冲院子里自己的儿子侄子说:“别人不帮,咱自己来,你们这几个臭小子,平时老太太没少疼你们,今天就是尽孝的时候,留一个引魂,别的都给老子去抬棺材!”
陈家子孙都挺孝顺,非但不害怕,反而摩拳擦掌,满眼坚定。
不过陈家媳妇可不干了,自己的孩子自己能不心疼吗,别说自己老太太有什么,就算没什么,上千斤重的棺材让五六个二十郎当岁的孩子抬,那不开玩笑吗?院子里顿时吵吵起来,陈家老大气得差点抬手打人。
牛奋斗预料到会这样,村里人迷信,确实正常,他对陈老三说:“三哥啊,看来今天这份钱,还非得我们挣不行。我也不和你玩虚的,你家祖坟离村远,完全帮你抬出去那真不可能,你呢去准备一辆车,我和大个帮你们抬到村口,算是送老太太最后一程,然后让车拉上去吧。至于**的礼数和规矩,我略知一二,你要信得过我,就不用请别人了。”
陈家子孙一听两个人就要把棺材抬出去,而且说话的人和自己年岁差不多,以为是耍笑呢,正要发怒,被陈家老大和老二毫不留情得一人脑袋上挨了一巴掌,生咽着吐沫骂道:“悄悄的,你们知道个屁!”
“看您说的,怎么信不过,有您在,我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陈老三不知不觉对牛奋斗称呼起了您。
“那行,不过我有一个要求,落棺**之后,你来填土,不准任何人帮,如何?”牛奋斗突然冷冷地说。
陈家老大和老二一听牛奋斗愿意帮忙,虽然不好意思,但也高兴,可一听让老三一个人填土,也以为是自己招待不周得罪了高人,正要搭话,被老三拦住了。
“平时我尽孝不够,就算我为母亲做最后一点事吧,大哥二哥,听我的就行!”陈老三说道。
老大老二也不知道自己弟弟今天是怎么了,实在拗不过,只好答应。
商量妥当,陈家众人在灵堂前跪好,牛奋斗深吸一口气喊了一句:“孝子贤孙行礼!”
牛奋斗声音很高很雄厚,比扩音器发出的声音都高,他不是为了卖弄,只是觉得,老太太最后一程,不想她走的不体面。
一声巨吼,瞬间把陈家子孙的情绪点燃了,顿时间哭声四起,夹杂着脑袋抢地的蒙响,悲怆的气氛弥漫开来。
接下来就是送酒,赶殃,摔盆,有牛奋斗主持,人虽然不多,但礼数周全。
当棺材被牛奋斗和虎童抬起的时候,陈家的子孙全都傻眼了,一个个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再有半分小觑。
孙子在前面引魂,孝子在旁边扶灵,儿媳跟在后面哭丧,一高一矮两个人在中间抬着偌大的棺材稳如泰山一般,这样的场景,绝对比几十个人簇拥着更有气势。
原本街上冷冷清清,但牛奋斗一声巨吼之后,莫名给乡亲鼓动了些气势,然后有人看到这样奇特的送葬队伍,对老太太的忌讳也逐步消除了。快出村口的时候,路边看热闹的人已经围满了道路,有的人脸上挂着懊悔,他们明白,以后再想沾陈家的光,怕是难了。
出了村,棺材放在车上,陈家老大亲自驾驶,一干人等抱着纸扎什么的紧随其后。
墓穴是早就挖好的,沉棺并没有费事,就是填土的时候只有陈老三一个人,牛奋斗虽然再没说什么,可陈家人要帮忙的时候,却被陈老三严辞拒绝了。
十几个立方的土啊,牛奋斗之所以让他一个人填,就是想惩罚他,不过陈老三真是一条汉子,从始到终一点都没歇,一锹土,两行泪,在所有人默默的守候下,他终于在日落之后完成了,最后他双膝跪在石碑前,已然没有泪水能流了。
就在打好坟头土的时候,原本晴朗的天空竟然下起了蒙蒙细雨,这在深秋实属难得。
陈家兄弟如临大敌,以为又是什么不好的预兆,牛奋斗却长叹一声对众人说:“没事了,雨盖坟头代代福,你们家老太太,安息了!”
果然,等他们最后磕完头,烧完纸,雨就停了。
盛情难却,牛奋斗他们在陈家兄弟真诚的挽留下,住了一晚,也喝了很多酒。后来迷迷糊糊的,陈老三问过牛奋斗怎么处理那枚玉镯,而且还试探性地问能不能把他妻子救好,牛奋斗借着酒劲说没问题,其实就算陈老三不说,他也有心要救。
次日,陈老三亲自派车把他们送回了龙都。
得知事情办得很顺利,大家都很高兴,毕竟是开门第一单生意,能做这么完美,对自己也是个宣传。而且陈老三虽然还有点事没赶回龙都,但报酬却早就送到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