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未落,人先至。
只见有一袭紫衫缓缓自虚无中踏步而出,玉足轻点间落在了望月楼里。
那女子脸上遮着轻纱看不出年纪,可偏偏一双眼睛却是妩媚至极。
“师……师父?”
姬小月忘了哭,眨巴着大眼睛,抽着鼻子有些不确定道。
此时,小姑娘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惹人心疼。
“小月亮,怎么?连师父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女子一双柳眉轻挑,走到小姑娘身前,抬起手帮姬小月轻轻擦去脸上滚落的泪珠,轻叹了口气,然后柔声说道:“你啊!还是和从前一样,怎么都长不大,就爱哭鼻子!”
眼里,是难以遮掩的宠溺。
一如当初在樊城初见这妮子时一般。
女子很高大,可却身姿曼妙。
长发乌黑如瀑,肌肤胜雪。
宛若少女一般,丝毫不见任何岁月侵扰的痕迹。
轻纱下,唇不点而红,柔美中带着种雍容华贵。
萧姑娘不禁有些疑惑,很难相信这样一个当真如谪仙一般的女子,竟然会是小月亮的师父。
原本以为就算保养的再好,怎么也该是一位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才是。
可现在,确是出入极大。
这个曾经被誉为樊城女厨神,如今更是北凉三绝集于一身的俏厨娘。
单以容貌而论,竟如同十七八岁靓丽少女。
“师父!”
姬小月撇了撇嘴,然后哇的哭出声来,扑进了女子怀中,委屈极了。
女子揽住那纤瘦的肩膀,心里没来由一疼。
她没有孩子,等了那呆子等了一辈子,至今仍是孑然一身。
在这世上,也就收了这么一个弟子。
本就是存了当作女儿来养的心思。
若非如此,又怎肯违逆师门,将一身绝妙厨艺连同那本在整个九州都足以称得上玄奇功法暗中传给小姑娘。
只是,现在看来,这妮子还真是如自己所料一般,惫懒的紧。
当初千叮咛万嘱咐,那卷玲珑八珍图不一般,其上记载在末页的百字呼吸法,一定要用心背诵下来好好修习。
若当是如此,今天再次见面,小妮子怎么也该是先天一境的高手才对。
可惜,自己当初那番话全被小丫头当了耳旁风。
见到小姑娘哭得这么伤心,紫衣女子又好气又好笑,心疼道:“好了,都长成大姑娘了还是那么爱哭鼻子!”
姬小月脑袋埋在女子胸前,糯糯开口哀求道:“师父,求求你,去救救姜小虫!”
虽然自己师父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从一个厨娘变成了大高手,连同身形样貌都和从前不一样了。
可当她一开口,姬小月就知道身前这个美得不像话的大美人姐姐,就是自己师父无疑。
这是一种冥冥之中的羁绊,哪怕过了再久也丝毫不会改变。
女子看了一眼身后浓稠到极致的血色光幕,然后摸了摸怀中小姑娘的脑袋,欣慰道:“看来,我们的小月亮终于是长大了。放心吧,既然有为师在这里,那姜家的小家伙自然出不了事。”
此时,楼里尚有不少客人,文人儒士草莽龙蛇皆有。
方才动静不算小,这会儿探身出来看热闹的自然也就不会少。
“诸位,今天这顿算是我请了,还请各位朋友先行移步,待明日铁某定当一一上门告罪。”
持铁算盘的胖掌柜跑的气喘吁吁,连额前油腻腻的汗珠都顾不得擦,冲着这会儿各自走出厢房打算瞧热闹的诸多食客们抱拳笑道。
胖掌柜笑容虽算和煦,语气里却存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烈。
那双总是眯在一起似乎永远也睁不开的小眼睛里,更是有寒芒在涌动。
这个时候,除非是真正的傻子。
不然,没有谁会当真去触他眉头。
能入望月楼里的食客,又有谁会是真正的傻子?
话音落下没一会儿,便已是各自散去。
人声鼎沸喧嚣无比的望月楼。
转瞬,便是变得冷清至极。
楼上楼下,皆是如此。
多数餐桌上还摆放着热情腾腾的佳肴,酒香亦是扑鼻。
很多客人刚才入了座,还不待抬起手中筷子,就被那些个青衫小厮客气请出了楼去。
楼外,雪落一地。
有些不愿就此离开的酒客们聚集在雪中。
三五成群,于屋檐下向望月楼中眺望。
隐约间,能瞧见望月楼上有血光冲天,直入云霄。
血气浓郁至极,形成一道粗有数十丈的光柱,似要连接天地一般。
北凉城里,有无数剑芒摄天而出。
一时间,剑吟声不断。
从南到北,由东到西。
四散而起的剑气,竟是冲散了满天的乌云。
漫天剑气凌然,让全城风雪都是为之一滞。
其中,最为磅礴的一股,便是自那占地足有千亩的独孤王府之中而出。
直冲斗牛,引漫天星光而落。
随之,北凉城一处处高矮不一的屋脊上,竟是出现了一道又一道的身影。
“不知是尸门的哪位朋友入我北凉城,这般肆无忌惮,莫不是想要与我北凉独孤全面开战不成?”
巍峨独孤王府中,有一人脚踏铁剑而出,浮在半空冷声喝道。
踏剑之人,白发三千,如白雪披散身后,面貌无比清秀,不见丝毫老态。
“独孤桀?”
望月楼里,一道苍老却不失雄浑的声音响起,与那踏剑白发男子遥相呼应,气势不输分毫。
“这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