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客随主便倒也十分热闹。
韩寻之这会儿也回到桌前,坐在姜小蛮一旁,和他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其他几人,也是跟着韩寻之对少年恭维了好一阵。
姜小蛮听着舒坦,心情也不错。
虽然肚子早已饿了,可这会儿菜还未上桌,倒也愿意跟几人说说话。
韩寻之有意试探少年深浅,时不时将话题引到姜小蛮身份背景上。
虽然,这少年说了自己并非南域至尊一族,可小心一些总归是没错的。
有道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既然决定要对付少年,那么至少要先摸清他的底牌。
只是,少年的回答也丝毫滴水不漏,没有任何一丝破绽,却又让韩寻之愈发忌惮起来。
生在世家,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
这点眼力见,还是要有的。
“姜兄还请稍安勿躁,这醉虾醉蟹可是最考验大厨的功夫菜,虾蟹从杀到下锅,每一步都有讲究,马虎不得,咱先喝些茶水,吃些茶点等等。”韩寻之端起茶杯,冲着姜小蛮微微一笑,道:“这大白天的,也不好饮酒,小弟便以茶带酒,敬姜兄一杯!”
“劳韩兄破费了。”姜小蛮也是轻轻一笑,端起茶杯,一口饮净杯中茶水。
这茶,是梅花炒制而成的梅花茶。
喝入口中,有淡淡梅花香,十分甘醇。
放下茶杯,见韩寻之此时谈兴不是很大,便也不再言语,偏过头去欣赏这屋里雪梅盛开的奇景。
本就是萍水相逢,能聊的也无非就是些乡土人情,江湖杂闻。
再深入一些的,那需要是真正朋友间才能真正聊得开。
韩寻之看了一眼姜小蛮,嘴角带笑,脑海里却是波澜起伏。
心里,对这一身蛮力的少年家世背景,愈发捉摸不透起来。
方才问他师承何处,这小子便说不过跟家中叔父学过几天拳脚不值一提。
问他家在何处,这小子竟然说好男儿该四海为家。
明明就是一个毫无防人之心初入江湖的雏儿,可聊起天来,却比那些个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半辈子的老油条还来的更加滚刀肉一些。
若真信了少年所说,只是跟家中叔父学过两天拳脚。
那这小子的家族,该是有多可怕。
莫非是自己看走了眼,这少年在跟自己玩扮猪吃老虎,老猫戏耗子的把戏?
就方才那暗含拳劲的一拳,如果不是出自名师之手授以顶尖的功法。
这个年纪,绝难有此修为。
韩家祖传的功法,品阶虽说不算高,只是玄阶。
却足以让韩氏一族在蜀州三郡立稳脚,并凭借着祖父五品玄丹师,丹楼执掌长老的身份,一跃成为锦城顶尖之一。
虽说让韩家真正能够跻身锦城大族,靠的是他祖父韩摩。
可说到底,若非有这玄阶功法支撑修行能够让韩家后辈子弟得以在同辈中脱颖而出。
怕是也不会有今天枝繁叶茂的丹楼韩家了。
如今的韩氏一族,族主韩摩除了是五品玄丹师外,更是半步尊者境的强者。
韩摩一生,育有有三子两女。
五个子嗣中,两人已至先天,剩余三人皆入后天。
再加上这些年,韩家凭借丹药之力招揽的一众高手。
如今的锦城丹楼韩氏,已然成为了拥有五名先天数十后天强者的庞大势力。
对外,有着某一位边地大人物的暗中支持。
对内,族主身为锦城丹楼三大长老之一,所能利用丹楼的庞大资源可想而知。
韩家,在蜀州,不可谓不根深蒂固。
比起蜀州一些老牌势力来说,都稳稳超出不少。
而这,也正是韩寻之如今敢对这少年出手的底牌所在。
虽说以他的性格,一旦决定的事从来不会收手。
可一想到,接下来要对付的是这怎么看都没有任何心机少年。
说不上为什么,韩寻之的心脏竟是莫名的躁动不安。
也曾用同样的手段,对付过不少点子扎手从外地来锦城不小心招惹到他的对手。
像今天这样的感觉,却从来未曾有过。
过去,也曾有事发后被亲友寻上门来复仇的。
可无一不是被韩寻之背后的韩家,那位韩老爷子雷厉风行遣出族内高手镇杀,随手尸沉护城河当中。
韩家老爷子,对自己这个庶出的孙子可是疼爱的紧呐。
原因无它,韩寻之是韩家第三代后辈子孙里,唯一有炼丹制药天赋,并且跻身一品丹师的。
能成为丹师,讲究的是天赋机缘。
虽说韩摩年轻外出游历时,有过大机缘,得遇丹道名师。
追随在其身边成了记名弟子,一走便是足足二十几载。
学成归来,已是中年。
可却成为了蜀州少有的几位皆为达到五品的玄品丹师。
后来,更是一举成为边地某位大人物的身边红人,进入其府上担任客卿长老一职。
正是凭借着这层关系,才有了如今韩家在锦城的地位。
以韩摩的天赋,能到五品玄丹师已是到了顶。
有生之年穷其一生,怕也到不了更高一层的六品地丹师。
后辈子孙当中,韩家第二代却只有大儿子苦修四十载,不过堪堪成为三品丹师。
韩家第三代,虽说枝繁叶茂足足有三四十个后人。
可跻身丹师的,到目前为止只有韩寻之一人。
虽说只是一品,可胜在他年轻,翻过年也才刚入双十之龄。
韩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