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不禁打了个冷噤。
或许平时看不出来,但若是人多之时,方渐离便会有一个特殊的能力得以展现,说话。
说话有什么稀奇的?
那可就错了,
方渐离这说话,一说就可以说上大半天,中间不带喘气儿。
说得天昏地暗!
这也就罢了,问题就是,那点屁事儿他非要颠三倒四,翻来覆去的说。
这还可以罢了,更重要的是,乡亲们一旦开始听,居然就停不下来了!仿佛克制不住自己一样,非要听他讲完。
有时鬼使神差听到入迷,哪家饭糊了,孩子啼哭了,又或者人有三急,实在是浑身难受。
“嗨!散了,散了!”老者见大家都是在尴尬地笑着,赶紧遣散众人。
却说另一边,方渐离已经来到一间石屋之前。
石屋有窗,用以引光,方渐离一眼注意到了窗口里面站着的一个少女。
少女身材修美,穿着素净的麻衣,眉眼秀丽,只是双眼有些愣愣的,少了几分灵气。
待得方渐离走到跟前,与少女一窗之隔,少女双眼还是愣愣的,原来是个失明的可怜人儿。
到方渐离阿宁二字出口,少女还没怎么反应过来。
“阿宁!”方渐离再喊一声。
“渐离!”阿宁惊喜地说道,眼睛却看着方渐离的身侧。
方渐离心中一紧,赶紧跑进去,站到阿宁面前。
“我回来了。”方渐离摸了摸阿宁头。
“嗯。”阿宁闭上眼睛,小脸儿贴到方渐离的手心,乖巧地说道。
看着阿宁这幅依赖的样子,方渐离心中一片宁静,往事渐渐浮上心头。
数年前,他们从极远处逃离过来。
没有方向,没有目的,那时他们都只是孩童。
地表上灵气窜横,凡人脆弱,在地表活不过一月。
他们却在地表逃窜了整整一年。
他们自然不是凡人。
但阿宁是一介灵奴。
所谓灵奴,便是某些心性邪恶的养灵人,在灵士气海中植入法器,利用人先天的灵性,蕴养法器,最后达到法器生灵的目的。
只是法器一旦取出,灵奴要不了数月,便会死去。
失去价值的灵奴,自然没人愿意养着。
阿宁体内有一个法器,方渐离知道。
自他刚刚恢复意识,或者说,自他开始有记忆,他便和阿宁一同被养灵人抓去。
方渐离很幸运,从他与阿宁被抓去做灵奴之后,一直没有被植入法器。
因为在之后灵奴培育的选择中,阿宁不顾他的反对毅然站在了他的身前。
他也永远忘记不了那天,那个畜生,拿着一把沾满鲜血的刀,从阿宁的体内取出一只猩红色的铃铛。
好在因为阿宁体内为双生铃铛,还有一只尚未蕴灵,没有取出,所以阿宁得以幸存。
只是瞎了一双眼,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那一晚,趁着养灵人放松警惕,以为阿宁没有行动之力,方渐离带着阿宁成功逃窜了出去。
记忆慢慢停止回溯。
方渐离看着面前的阿宁,眼中涌现无尽的感激。
是啊,无论何时,她总是那么温柔善良。
......
方渐离没有记忆,自遇见阿宁之前的记忆,除了名字全部没有。
就像被人擦去了一般,他甚至连零碎的回忆都不曾有过。
此时入夜,地底的世界早已一片漆黑。
在方渐离所在石屋内响起呼啸之声。
呼!哈!并不大的石屋之中,方渐离不断呼喝着。
只见他双脚分开,腰背成弓,一拳朝斜上方击去。
啪,拳劲透体而出。
但转瞬间他腰部一扭,收拳立掌,向下劈去。
地面上的灰尘瞬间飘起,四散激扬。
一招岚山打马,一招力劈豺虎,早被他练得炉火纯青。
墙角浑浊的油火随着他动作而起的风不断震动。
许久,方渐离收起架势,盘腿坐下,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
打开瓶子,一股浓郁的腥臭味传来。
这是那红皮妖兔身上取下的心头之血,对于修行之初肉身的强化有些作用。
捏住鼻子,强作喝下,便感到浑身如同起火,灼热难当。
这是气海正在不断开拓的征兆。
修行的第一步,便是开启气海,气海开拓完全,便可筑基。
凡人和灵士的区别在于,凡人没有气海,自然不谈开拓。
“真是如饮马尿!”方渐离一张脸扭成苦瓜,还不忘抱怨。
但他蓦然又想起来,如此说辞,岂不是显得自己喝过马尿?
“真是马尿不如!”
“真是不如饮马尿!”
“还是马尿好!”
“...”
方渐离真真是一个会苦中作乐的主。
半个时辰之后,灼热渐渐消失,方渐离便起身,再度锻炼起肉身,随即在身体达到巅峰之时,再度喝下一口妖兔心血。
如此修行,到了两更天,方渐离才停下。
妖兔心血没了。
浑身的炽热再度消失之际,只觉身体猛地一震,沉寂足足半年的气海再度开拓一成。
至此,气海开两成,方渐离不由面露喜色。
所谓九成气海入筑基,方渐离已经走到第二步。
要说这气海开拓之法,乃是方渐离从王大壮那儿偷偷学来。
那个死猪,根本无心修行,一心只在女色,得了神隐宗的气海开拓之法仍不好好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