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置办酒宴款待庞统。
酒席间,庞统侃侃而谈,说的都是刘备不是。
起初刘表只是听着,心里还不是十分认同。
可渐渐的,他越听越觉得庞统说的有些道理。
细细想想,刘备这么多年到过不少地方,凡是曾经帮助过他的人,不是被他暗中摆了一道,就是没有落个好下场。
反正每次刘备离开,都会从他曾投效的地方带走不少兵马……
“景升公。”趁着蒯越等人向庞统敬酒,蔡瑁站了起来对刘表说道:“庞公说了这么多,其实句句在理。当初刘玄德来到荆州,我就劝过景升公,千万不能留他。可景升公却念在同宗情分,让他留在新野。如今倒好,发兵豫州,刘玄德没有丝毫损伤,反倒是襄阳被曹家大军围困。幸而子熔公子深明大义,不欲夺取荆州。机会就在眼前,还请景升公明断。”
虽然已经想明白了刘备留在荆州不是好事,刘表却还是有些迟疑该不该对付他。
曹家大军就在城外,虽然庞统话说的漂亮,可曹家究竟会怎么做,谁都说不清楚……
蔡瑁提起当初他曾反对留下刘备,刘表脸上闪过一抹不快。
可这抹不快旋即消失不见。
他微微一笑,端起酒杯对庞统说道:“庞公,我敬你!”
“景升公是封疆大吏又是皇亲,何等荣耀?”庞统起身说道:“我不过是公子身边幕僚,怎么当得起景升公敬酒?”
“庞公是子熔公子使者,仅此一条已经受得起我敬酒。”刘表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对庞统说道:“庞公,请!”
刘表这么说了,庞统当然没有理由不把杯子里的酒喝干。
饮下酒,庞统对刘表说道:“不瞒景升公,我来襄阳不过是为公子跑过腿,真正撤军的事情,还得景升公和公子去谈。”
“我和曹子熔谈?”刘表问道:“在哪谈?怎么谈?”
“那就要看景升公的诚意了。”庞统说道:“假如公子进城,身边必定不少卫士,敢问景升公放心不放心?”
庞统这么一问,刘表脸色顿时有些不好。
他眉头紧紧皱着,好一会没有说话。
曹铄如果进城,不仅会带来卫士,而且带来的还必定都是精锐。
那些人或许不能攻破襄阳,可他们却有能耐从城里把城门打开……
把曹铄放进襄阳,无异于引狼入室……
“景升公既然对公子不放心,当然就不能在襄阳城内会面。”庞统说道:“公子倒是有个好去处,不知景升公怎么看。”
“敢问曹子熔打算在哪里见我?”刘表问道。
“景升公知不知道,在襄阳附近有个去处,名为鱼梁洲?”庞统问道。
身为荆州刺史,又是常年居住在襄阳,刘表当然知道有鱼梁洲这么个地方。
可他却从来没有到过那里。
听说那里曾经被一群剑客占领,如今剑客已经不在,鱼梁洲早没了往日风光。
“鱼梁洲,好像曹子熔曾经去过。”刘表没有吭声,蒯良在一旁说道:“听说他还在那里和人厮杀了一场。”
“当初鱼梁洲的人企图对公子家的王夫人不利。公子一怒之下就把他们给灭了,景升公应该清楚,和公子做盟友远远好过与他为敌。”庞统说道:“就拿今日围城来说,倘若景升公做了公子的盟友,襄阳被围,以公子的脾性又怎么可能不发兵前来驰援?倒是那刘玄德,景升公派去的使者已经到了新野,可他却迟迟不肯发兵。是为了保住刘玄德而与公子为敌,还是擒获刘玄德献给公子,从此与曹家作为盟友,景升公应该会有决断。”
“曹子熔去过鱼梁洲,他对那里会被我更加熟悉。”刘表说道:“在那里会面,恐怕有些不妥。”
“如果景升公觉着在鱼梁洲会面不妥,还请另外寻个去处。”庞统说道:“无lùn_gōng子进城,还是请景升公到城外军营,对景升公都是不利。”
“身为曹子熔幕僚,庞公为什么会如此替我着想?”刘表有些不解的向庞统问道。
“无论怎么做,公子都是安稳。”庞统说道:“想要促成好事,首先得让景升公安心,所以我才替景升公如此着想。”
“景升公。”蔡瑁再次说道:“子熔公子带来诚意,庞公也是处处为景升公着想,此次请曹家退兵的机会可是绝不可失!”
蔡瑁一力想要促成这件事,可刘表心里还是有些迟疑。
虽然庞统拿出了诚意,可他却还不敢相信,曹铄会在已经占了上风的情况下主动向他示好。
与刘表有着同样心思的人不在少数。
然而庞统就在这里坐着,城外又是曹家大军。
即使有人想劝刘表提防曹铄,局势却让他们不敢开口。
从众人脸上看出一些什么,庞统面带微笑,向在坐的众人问道:“诸公是景升公麾下幕僚、将军,难道就不能为景升公提些建议?”
“庞公说的有些道理,可我却觉得这件事还得细细斟酌才是。”蒯越说道:“如今局势对曹家有利,庞公先前也是说了,曹家为了对付河北袁家,才不打算把大军留在这里太久。我担心的倒不是子熔公子会对景升公怎样,而是曹家退兵之后,一旦击破袁家,会不会转回头来向荆州发难?”
“这件事我做不了主。”庞统说道:“公子同样也做不了主,一切都要看景升公的了。”
“看我?”刘表眉头一皱:“怎么又是看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