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邪弈于当然知道留着它们会有多大的威胁。
他想了一下,对羯人头领说道:“你也不要着急,我们再等一等。等到天色再晚一些,你再带领勇士悄然出城。”
得到了允许,羯人头领当即向石邪弈于谢道:“多谢大王成全!”
虽然允许了羯人头领的请求,石邪弈于却不是很确定他应不应该这么做。
魏军的大炮还在轰鸣着,城外魏军也有将近六万人。
派出去的人手太少,怕是没什么用处,要是派出去的人手太多,一旦引起魏军注意,只怕会是出去多少战死多少。
他向羯人头领问道:“你认为带多少人出去合适?”
羯人头领想了一下回道:“我认为一两千人已经足够。”
云中城内羯人勇士数量不少,论起来甚至不比曹恒所部魏军少些。
可石邪弈于能给羯人头领的勇士,也就只有一两千人。
人数太多,只怕还没来及发起进攻,魏军已经看出他们的意图。
等到魏军把炮口朝向他们,即便是想要撤回来,怕也是晚了。
炮声还在持续,天色却越来越晚。
魏军军营里,曹恒已经睡了。
轰轰的炮声起初让他难以入眠,可随着倦意袭来,他最终还是进了梦乡。
炮兵已经换过一拨。
其中五门大炮还是发出轰鸣,而另外五门则有兵士在稍稍降温之后擦油做着保养。
过不了一会,那五门轰鸣着的大炮一旦过热,正在保养的五门就将接替它们,向云中城倾泻炮弹。
魏军的炮兵向来有个习惯,他们根本不用担心炮弹够不够用。
他们唯一要担心的,就是大炮在打了太多炮弹以后,会不会因为过热而炸膛。
离炮兵不远的地方,飞熊营将士一个个枕戈待旦躺在野地里。
地上残存着一些积雪,将士们裹着被子,身下只铺了一张毛毯。
中原养殖牛羊还没形成规模,他们铺着的毛毯都是早先从羯人部落抢掠来的。
炮声隆隆,有些将士没有睡着,睁眼看着星空,也有一些容易入睡的,早就打起了呼噜。
凌统坐在一张毛毯上,他的身旁摆放着兵器。
与他坐在同一张毯子上的还有文鸯。
望着云中城方向,文鸯不太确定的向凌统问道:“凌将军,你觉着羯人真的会出城?”
“长公子临睡下之前吩咐我带着飞熊营在这里等候,即使羯人没有出城,我也得一直守到天亮。”凌统说道:“文将军只是负责夜间巡查,这会也没什么事,你还是先去睡吧。”
“我睡觉向来都浅的很。”文鸯撇了撇嘴,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大炮吵闹成这个样子,我该怎么睡?”
“说起来还真是。”凌统也是很无奈的撇了下嘴:“长公子居然要大炮夜间还继续发射,不仅羯人睡不安稳,就连我们自己也被闹腾的得不到消停。”
“要说云中城的城墙还真是牢固。”文鸯说道:“大炮轰了一天,少说也用了七八百颗炮弹,可城墙却岿然不倒,我们中原的城墙还真不一定有这么结实。”
凌统笑了一下:“羯人虽然野蛮凶悍,可他们也不是完全没有值得我们去学的地方。要是他们一无是处,我们中原又怎么可能一直被他们袭扰,而中原人则很少能够出关给他们带来麻烦?”
“凌将军说的是没错。”文鸯回道:“不过羯人再怎么凶悍也还是搞不过我们大魏的将士。自从长公子出关以来,羯人除了后撤,我就没见他们做过什么像样的事情。今晚要是羯人真的会出城,我反倒对他们多了几分佩服。”
“其实我也认为羯人不会轻易出城。”凌统回道:“可长公子认为他们会出来,我又能说什么?只能依着长公子的性情。好在飞熊营将士都是吃惯了苦的……”
凌统说话的时候,特意看向身后躺着的数千飞熊营。他在看向飞熊营的时候,文鸯的目光却落在云中城的城门方向。
“凌将军,羯人还真出城了。”文鸯一句话,引的凌统赶紧扭头看向云中城。
夜色下,云中城的城门打开,从城门那里开出黑压压一队羯人。
出城的羯人并没有浩浩荡荡络绎不绝,让凌统难免有些失望:“就这么一点?”
“凌将军是功劳立的大了,看不上这些小功劳了。”文鸯笑着说道:“要是将军觉着羯人太少,那就把这桩功劳给我,我不嫌弃他们人少。”
“长公子交代了要我做的事,我又怎么可能麻烦文将军?”凌统嘿嘿一笑,站了起来招呼还在躺着的飞熊营将士:“羯人出城,你们也都该起来了!”
凌统下了命令,飞熊营将士们纷纷爬了起来。
他们并没有收拾铺在野地上的毛毯和被子,只是抓起兵器和盾牌,就跟着已经站起来的凌统,往炮兵那边走去。
飞熊营将士走向炮兵,文鸯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
当初开出雁门关,凌统奉命率领飞熊营。
自从出关以后,许多大仗都是凌统冲杀在前,文鸯和其他将军出战的机会反倒是少之又少。
跟随曹恒出关的将军们,包括文鸯,对凌统都是有些妒忌。
曹恒对使用飞熊营情有独钟。
来到关外以后,飞熊营已经屡次立功。
相比于他们,其他将士反倒像是来关外打秋风的,根本没有什么像样的建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