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可怕之处并不在于黑暗的本身,而在于黑暗所引发的一系列内心的崩溃,却说杨清玄落入那归墟之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在黑暗中醒了过来,只感觉自己的神魂溃散,神躯不稳,四肢百骸的力量似乎被尽数封存一般,更加可怕的是,杨清玄发现自己似乎无法驱使身体,若非神念还能使用,恐怕都要以为自己不存于世了。
虽说无法驱使身体,可是杨清玄还是能够感觉到自己似乎是被水流推着跑在,眼前是一片的黑暗,没有一丝光线,没有任何的灵气波动,只有黑暗,纯粹到极致的黑暗,还有就是那无序的水流。
整个空间里也不知道有多少的水流,推着杨清玄或前或后,或上或下,或左或右,完全没有任何的秩序可言,水流也是时快时慢,时大时小,这一秒你被一股水流推着走,或许下一秒就会出现在另一股水流里。
犹豫四肢百骸的力量被封印了,杨清玄惊恐的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运转真元疗伤,而且神魂逸散,几件灵宝也是被封存在神魂识海之中,隐隐可见一股佛光萦绕在灵宝之上,隔绝灵气神念,却是动弹不得。
见状,杨清玄忍不住皱起眉头,这还是自己降临洪荒之后,第一次遇上这种情况,动也不动不得,就算是想要修补受损的神魂识海,真元也被封存,整个空间里也没有任何的灵气可言,想要入定,这包裹住自己的水流似乎也带着一股奇妙的力量,似乎隐隐有一股侵蚀之力,虽说暂时看不出有什么伤害,可是杨清玄的自觉告诉自己,若是自己真的敢在这水流之中入定的话,怕是从此再也醒不过来了。
都说洪荒之中不记年,神仙都是千年过,可那是在神仙可以讲道说法,入定修行的情况下,以杨清玄的心性,虽说不会如同凡尘俗子一般,在黑暗中待上几刻便受不住,可是随着时间不断的推移,便是那万劫不改的道心,也隐隐有了一丝波动。
杨清玄知道这是不合理的,可是这水流之中的那股侵蚀之念虽说并无半点杀伤力可言,却对心境有这极为严重的影响,在那一股股水流的侵蚀下,杨清玄的道心却是越发的波动起来,在这种情况下,杨清玄无奈之下只能默念经文来尽量保持道心的稳固。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也不知道念了多少经文,无论是上清秘法,还是玉清经典,或者是太清经意,佛门奥义,从一开始,杨清玄还会注意自己的修行,有针对的去默念,去体悟,也算是稳固修为,可是渐渐的,也不知道时间的流逝到底过去了多少,到后来,杨清玄已然什么都不拘,念一会儿道,说一会儿禅,话一话仁者无敌,表一表兼爱非攻。
什么道家法家,纵横鬼谷,上至四书五经,下至戏剧话本,但凡脑海中还有记忆的,却是信口拈来,有时候还串着来,在这种情况下,杨清玄似乎是已然麻木了一般,脑海中除了默念经文之外便不存其他。
若是一直这么下去,怕是他那一颗亘古长存的道心就会慢慢的在这些子史经籍之中彻底沉沦下去,或许是天不绝他,也不知道他在这全然黑暗的世界之中待了多久,忽然,只见世界之中闪过一丝亮光,其实说是亮光也不尽然,只是一点微弱的,微不可查的光芒而已,在这偌大的黑暗里,怕是比之一粒微尘也大不了多少。
可就是比之一粒微尘大不了多少的光华,落在已然有些沉迷的杨清玄眼中却是宛如惊雷一般,瞬间被惊醒,眼中闪过一丝惊骇,差一点,若是在这下去,怕是自己永远的沉静在这归墟之地了,想到这里,杨清玄顿时惊起一身冷汗。
压下心里的那一丝惊骇,杨清玄朝那光华看去,只见那光华并非是静止不动的,而是和自己一样,在无序的飞动,那一点的光华,在这黑暗之中显得格外的刺眼。
除了发现这一丝无序的光华之外,杨清玄还惊诧的发现,自己的身躯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能够动弹了,不仅如此,自己那破碎逸散的神魂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稳固了不少,虽说还是破碎不堪的,却是隐隐有了回复的可能。
想到这里,杨清玄不由一愣,半晌,一双慧目落在包裹着自己的水流之中,却见这水流之中隐隐蕴含一股侵蚀之力,可是这股侵蚀之力不带任何的杀伤力,不仅如此,这股侵蚀之力之所以无从抵挡的缘故便是因为这股侵蚀力不仅无害,相反,其中还蕴含这一丝生机,虽说极其微小,正所谓聚沙成塔,源源不断的水流汇聚在一起,这丝生机自然也多了起来。
杨清玄不由想到那混沌造化之气便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