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朗极不情愿地赶到了工地,心里暗自骂了富游几十遍。屁大点事都搞不定,见钱眼开的本事倒不小。
他分开众人挤进人群,富游和虾米正在低声说话。张朗气呼呼地问道:“富总,到底怎么回事?天塌了?”
富游笑得满脸找不到眼睛,胖乎乎的手拉住张朗说道:“这几个人阻挡施工,那个老家伙非要见到兴诚园的老总才肯让开。要不然,我怎么好意思搅了老弟的雅兴,让你特意来一趟?”富游笑里藏刀,表现得天衣无缝。
张朗不耐烦地说道:“那就让他过来吧!我倒要看看他要搞什么名堂。”
富游向老头招手说道:“老张头,过来吧。你不是要见兴诚园的老总吗?他来了。”老头抬头蔑视了张朗一眼,坐在地上没动。富游摇了摇头拉着张朗走过去,悄悄地说道:“没办法,老弟你就委屈点,这老棺材瓤子瞧不起你。”
张朗低头压住火气看着老张头问道:“是你要找我?有什么话说吧。”老张头仰脸看了看他,轻蔑地嘿嘿笑着问道:“你是兴诚园的老总?”
“对,我就是。”张朗肯定地答道。
老张头哈哈大笑着说道:“你们骗不了我,你是老总?我只见过年纪大的张老总,就你?乳臭未干还充什么老总?”老头的话深深地刺痛了张朗。
不错,张朗不是名正言顺的老总。家里老爷子不肯信重也就算了,一个外人也要轻视吗?
张朗怒视着老张头,一言不发转身要离开。富游拉住他说道:“张总,嘿嘿!别人可以不当你是张总;我可是当你是兴诚园的老总。咱们这样和他靠不起啊。工期这么紧,上冻之前要抓紧打好地基,这样靠下去,恐怕不只我们泰峰受损失把?”
“要不找几个人把老东西拉开。推倒了就是,有什么善后再解决!”张朗愤愤地说道。
富游摇了摇头,然后咂咂嘴说道:“我看老东西就是耍赖,咱们硬拆,我就不信他拿生命开玩笑。车一靠近跑得比兔子都快,可惜我不会开铲车。”
张朗怒道:“我来,我还真不信了!”
“嗯,吓一吓他也好!”富游狡黠地说道。
张朗甩掉西服外套递给富游,纵身跳上铲车。熟练地起车,然后换挡位向老张头几个的方向靠近。眼看着已经接近,张朗用脚抵在刹车上。
旁边围观的人们惊呼起来,坐着的几个人随即嗷地跳起来躲向两边。张朗嘴里暗骂了一句:“怂货!”可是,只剩下老张头却没动。
张朗赶紧猛踩刹车,没反应!张朗惊出一身冷汗,赶紧向右急打方向盘,铲车左前轮像碾过一段枯木向民房冲去,尘土和砖屑乱飞蒙住了前面的风挡玻璃,张朗只觉得眼前漆黑一面,后面响起一片惊叫声。
铲车已经熄火,张朗坐在驾驶室里,酒已醒了大半。黑暗、惶恐、惊悚、悔恨一齐袭上心头。
不知过了多久,汗水顺着脸颊滴滴答答地落下,早浸透衣裳,张朗感觉全身发冷。周围众人的尖叫声、怒骂声、哭喊声刺破耳鼓,警笛声也响起来。
张朗感觉铲车在动,车门被拉开。阳光像利剑一样刺痛他的眼睛,警察把张朗拉下车,被他们紧紧地扭住胳膊动惮不得,一双手铐冰冷地戴在手腕上。
张朗被带进警车的瞬间,分明看着地上一滩殷红的鲜血。老张头除了四肢完整身体已经成了照片,清楚地看到紧握着的双拳。
愤怒的人群向张朗涌来,想要撕碎他。警车拼命地护着张朗进入警车随后飞快地离开了现场。
虾米恐惧地看着四周,站在富游旁边呆立不语,脚都不会动了。
整个世界乱了,人们疯狂了。虾米心留余悸地看了富游一眼,富游无动于衷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眼睛眯着,嘴角露出一丝令人很难察觉的微笑。
第一次感觉到富游的可怕,虾米不禁身体打了个寒颤,富游悄悄地把张朗的外套丢在地上。
他转身冰冷地瞪了虾米一眼,低沉地怒道:“还不快走?”
虾米赶忙跟着富游挤出人群,富游上了车马上发动引擎。虾米刚跟着上车坐稳,还没来得及关好车门,车子就风驰电掣地拐入公路落荒而逃。
“以后的事不用我教你了吧?”富游只顾开着车,连看虾米一眼都没看,就低沉地问道。
虾米不知所措地反问道:“大哥有事只管吩咐一声就行,您还信不过我吗?这些年我可就差把心掏给你了。”
富游嗯了一声说道:“以后少喝酒,该说的说,不该说的管好你这张臭嘴!”
扎鲁终于出院了,谢天牛和叶修把他送回绿野蓝湾的家里休养。叶修留在扎鲁家收拾房间,天牛下楼直奔超市。
谢天牛好些天没看到娘了,自从慧姑和江母开了这间超市,俩人成了大忙人。江洲就是鬼点子多,老人有了事做心情也好,身体也比以前强多了。
“娘......”谢天牛进门急匆匆地喊道。慧姑正在低着头给顾客结账,江母忙在往货架上铺货。慧姑扶了扶老花镜说道:“你等一会,没看娘忙着吗?”
江母亲迎过来,慈祥地笑着问道:“好些天看不到你们,今天咋有时间啦?”天牛忙解释道:“大娘,这些日子一直在医院陪大哥了,他今天出院。我刚把他送回来,顺便看看您二老。”
江母拿了一个塑料凳递给天牛问道:“咋样?你大哥恢复得好不好?天牛笑呵呵地说道:“大娘你不用惦记他,他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