忿,意欲硬夺?”

“若真是,倒好了。”鱼十三抿一抿唇,径自叹道:“那两位,压根儿没有名利之心。禾儿父亲在时,他们便数回偷往山下,虽说是行侠仗义,也不是没给薄山惹过麻烦。现如今年岁大了,身子已是老迈,之前下山又受过几次重伤,精力早是不复当年;然其言行,却更似了孩童,日日叫着要离山闯荡,一剑一马,快意江湖……”

闻人战一听,噗嗤一声,已然止不住笑,“十三叔此言一出,战儿眼前,竟似瞧见了两侠客,二毛尽白,分骑两匹瘦马,夕阳西下,老头人在天涯。”

鱼龙二人为闻人战之言一逗,面上也是屏不住,齐齐笑出声来。

“禾儿父亲隐退之时,专吩咐禾儿对这两位师伯殷勤探看,照顾周全。如今廿年已过,那二人竟仍未改心,最近一两年,尤是变本加厉——倚老卖老,日日撒泼!哭闹着让禾儿允了他们,纵其往山外江湖撒欢去。”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五鹿浑长纳口气,沉声接应,“听两位前辈所言,想来薄掌门师伯年岁虽长,天真尤在。”

鱼龙二人闻声,对视一面,默然半晌,终是颔首,起身齐道:“我等尚需在此留上一留,好同禾儿交代一二,也防着那两位师伯再出什么幺蛾子。你等无事,可先返乱云阁,若是呆得腻了,往流安镇耍一耍也可。”

言罢,二人拂袖,并肩离了堂内,留下闻人战同五鹿老,面面相觑,掩口笑个不停。

自此薄山派会客堂一别,谁能料想,鱼龙二人便似蒸露,悄然化了去,再未在闻人战同五鹿兄弟三人面前现过身。

起初几日,闻人战带着五鹿老钻山探洞,打鸟猎兔,玩得不亦乐乎。然时日一久,闻人战渐渐有些按捺不住,籍着其对乱云阁了解,避过鱼龙二人所布暗器阵法,除了那满是臭脚丫子味儿的密室,三人一间间将乱云阁上下里外摸了个遍,更往薄山派旁敲侧击探了两回,皆是无果。唯得知薄禾忙于其师伯之事,已然焦头烂额,无暇多顾,连照面也没再打过。

“鹿哥哥,怎得自你我登阁第二日,便再也寻不见我十三十四叔了?”

五鹿浑口唇微张,稍一摇眉,轻声应道:“确是不知何故。乱云阁同薄山派,皆失其影踪。”

“若非火燎眉毛,十三十四叔是断断不会离山的。”闻人战甚是哀怨,苦着脸道:“他们早言,只要禾婶婶一日是薄山掌门,即便他们人死了,肉烂了,骨化了,也绝不擅离乱云阁半步。”

稍顿,闻人战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一扯五鹿老袖管,疾声询道:“小鹿,你说他们离山,可是跟你我到来有关?又可是同我爹跟游叔叔有关?”

五鹿老面上一紧,也顾不得纠正闻人战对他的称呼,边沉声应和着,边冲五鹿浑挤眉做个暗示。

“这怎么会?那夜饮宴,鱼龙二位前辈全无异常。许是其同薄掌门有些个江湖事务需得忧心,又或者应了薄掌门秘密托付,齐齐下山办差去了。兄长,你说是也不是?”

五鹿浑长叹口气,单掌一抚下颌,轻道:“许是如此。”此言方落,五鹿浑细细琢磨初至乱云阁那日筵席之上鱼龙二人说话,隐隐总觉得有些个不对,然思前想后,不得解法,只得柔柔轻敲脑壳,半晌,濡唇询道:“栾栾,那夜宴上,可有何事何物令你印象深刻?”

“有!真真有!”五鹿老两掌化拳,攒力一振。

五鹿浑同闻人战俱是一个激灵,正期自五鹿老所查中得些个蛛丝虫迹,便听得其抬声接道:“席上那酒,乃是祁门丁梦璜酿的日色浮!”

话音之中,满是叹惋。

“这等佳酿,非得有三五美娇娘侍候在侧,解衣散发,郑重其事,方可品得!”五鹿老啧啧两回,“若无此等仪式,怎能显出这酒不同凡响?”

五鹿浑轻嗤一声,眼目一阖,实在懒得同自己胞弟计较。

闻人战一听,不自觉咂摸下嘴,喃喃自道:“我也不知那酒来处,就只觉得入口甘冽,唇齿生香,落喉辛辣,五脏熨贴,连毛孔都舒舒作响,往外透着风……反正,是好酒便是。”稍顿,一拍五鹿老肩背,脆声道:“小鹿你既知晓那酒来历,怎不明言?我也好拿捏下喝酒的分寸,免得做了吃人参果的八戒去!”

五鹿老轻哼一声,立时应道:“百两黄金一壶,你当三国内有几人买得起?若我说饮过此酒,识得此酒,怕是于你那两位叔叔面前,便再做不成这祝迎了。”

五鹿浑心下一颤,脑内灵光乍现,然则稍一摇眉,那细如蛛丝的端绪便似全数隐藏起来。五鹿浑目睑弥紧弥重,待得半刻,无可奈何,只柔柔叹道:“龙前辈那密室……你们可……”

“别,别。”五鹿老一急,立时摆手,“且不说小战解不得那门上连环暗器锁,即便开得,你我谁敢闭气进去?”此言一落,五鹿老不由捏了鼻子,怪声怪气道:“且这都五六日了,难不成那两位前辈不饮不食,就躲在密室里闻足袋臭气?真要如此,你我也无需再寻了,怕是他俩借着那世间真味,早都得道升天了!”

五鹿浑本是满心琐碎,闻听此言,终是不耐,噗嗤一声,已然展颜。

“你呀……”五鹿浑浅笑,抬指轻戳在五鹿老眉间。

“莫要唤我‘小战’,听着古怪。”候了半刻,闻人战方将五鹿老轻扯到一边,攒眉便道。

“那你还唤我这小王爷作‘小鹿’呢,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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