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届【天启】,有什么十分特异的龙蛰出现吗?”钟离博瞻一边问,一边兴致勃勃的将几片茶叶撒在一方石质的砚台上。
“有几个子级弟子的天赋还不错,能排进‘紫微天启榜’的前五十,但尚未发现极为惊艳的!”阳彤长老信口回答,眼睛却也盯着那方砚台看。
“已经很不错了,要是出来天启榜前十的天赋,紫微十巅要就要来学院收徒了!”说着,钟离推开窗,招招手,一缕清澈的水源从不远处几颗玲珑树上飘来,“玲珑树上的【薄风之露】,沏茶最香!”
“嗯……那倒是……”薄风之露在空中渐渐沸腾,一线流入浅浅的砚台中,那流入许久,都不见满溢,不一时,清香之气扑鼻,阳彤忍不住问:“您老要用砚台泡茶?”
钟离听后一笑:“那么惊讶干什么,这可不是普通的砚台,这是一方稀有的茶砚,是圣手崔尧臣给我的,这家伙嗜砚,敛了好多稀奇古怪的宝砚,他知道我喜欢喝茶,来学院前,便给我先捎来这方砚!”
“原来如此!”
“继续说,天启还有什么情况吗?”
“有,那个叫脊轩的孩子在天启时行为比较……怪异,应该是受到的感召较深……”
“怎么个怪异法?”
“小小顽童的顽劣,不值一提!”
“讲!”
“在天启鼎里,这孩子忽然泪流满面,天启仪式结束后,他似乎精神恍惚,随即晕了过去,这两天又跑到紫禾那里说什么自己在天启时候沉入梦里,在梦里给了别人自己的宝贝,醒来之后那宝贝果真不见。”
“梦里给了别人东西?醒来后东西不见了?”钟离停下手中的活,抬起头来。
“是啊!纯粹是顽童臆想……”阳彤长老不在意的摆摆手。
而钟离却猛然想起了什么,喃喃道:“天启或通神?”
“您说什么?”
“哦哦,没什么,这孩子的龙蛰是什么?”
“纵风!”
“可能不止纵风这么简单,地格也多多留意观察!自从青冥林的那件事后,老夫越发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妥,听说月夕落霞宫出现的那几日,那片神秘的波寂之野也发生某种不可测的异动。我担心久安之后,会有人想要搅弄风云!”
“院长过虑了,什么时候都少不了想要搅弄风云的人!”
“说的也是,来,喝茶!这些天,崔尧臣快到了!”
……
自从劲旭舌头打结失口叫了祝成长老一声“狮子狗”后,几人纷纷希望下一堂武境课迟一点到来,最好迟到足以让祝成忘了此事!大伙想起此事,好笑的同时,也不免调侃劲旭的“顺风耳”果然顺风,长老都站在身后了,他都没听到!
伤势好转后的小兽迷糊胃口大增,越发像一只圆滚滚的葫芦。
脊轩每次看到它,都忍不住发笑,他觉得是时候该给小兽取个正式的大号了,思前想后,综合众人高见,最终叫它“嘟嘟”!这个称谓延展开来,可以是圆嘟嘟,绵嘟嘟,无论从哪个角度说,都符合小兽的特性。嘟嘟倒是随性的很,听到这个大号,埋头吃东西,毫无异议。
这天,脊轩右手攥着毛笔坐在书桌前,左手扶着额头,微蹙眉头凝神冥想,笔下的纸张上满是墨点。他时而微笑,时而皱眉,已怔怔呆坐近半个时辰,浪费了三张纸,却只写了寥寥几个字:
爸爸:
见信如唔
……
直到今日,脊轩才有了闲暇,决定给爸爸写封信,可当他心急火燎的摊开纸张,蘸饱浓墨落笔时,却发觉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
从坐上蓝霁至今,发生了很多事情,脊轩觉得任何一件都无法取舍,但若事无巨细的详述,不知道要写多少字。
劲旭,耿迪和徐子骞从外面回来,发现脊轩仍然执笔发愣,于是劲旭蹑手蹑脚走到脊轩身后。
脊轩听到了响动,开口道:“劲旭别闹。”
劲旭嘿嘿一笑:“本想吓你一跳,没料到你还挺警觉,干嘛呢?还在学写字啊?来来来,让丰神俊朗的劲少爷教教你!”说着劲旭抹起袖子,从桌上另取一支毛笔,竟然真的要给脊轩教写字一般。
脊轩若有所思地问道:“你说,给家人写书信要怎么写?”
劲旭一拍手,手中笔锋上墨汁四溅:“哈哈,这你算是问对人了,你要写给谁?”
“我爸!”
“哦!太容易了,我说你写就是。”说着劲旭一手执笔,双脚一错,唱戏一般道:
“哇呀呀呀,父亲大人,见信如唔,那个……久别不见,十分想念啊,那个……父爱如山,非为报也。哇呀呀呀呀,那个……父兮生我,吾将报也……”
脊轩顿时气得瞠目结舌,嚷道:“耿迪子骞,麻烦你俩把这个‘报也报也’的疯子扔出去!”
徐子骞道:“脊轩,给你父亲书信,提笔写就是了,犹豫什么?”
脊轩叹一口气:“我不知从何说起,我想把发生的一切都告诉我爸爸。”
徐子骞又道:“有些事情不必说的,你爸爸是魂术师,那些我们学过的自然不用给他详细说,只需要择要写一些就好。”
“对啊!”脊轩听后展颜一笑:“我就择要点先写了,还有许多事情以后有的是机会,再慢慢告诉爸爸。”
想清楚了这点,脊轩提笔蘸墨,取出一张新纸写道:
爸爸:
见信如唔,一别许多天,孩儿十分想念你。
在去学院的蓝霁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