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道友,贫道西方教药师,有礼了。”药师身着一身几块粗布拼凑而成的衣衫,仿若一个普通凡人一般,后背一药筐,自西方缓缓步行而来。每一步看似走的极慢,但却眨眼间便就来至仲昊等人眼前。
打量着他身上那件古古怪怪的衣衫,仲昊的面色愈发的冷峻,后世佛门已然隐隐有了雏形,脱去道袍,袈裟披身,西方教已然隐隐有了叛出玄门的意思了!可若是如此,现今又是封神之劫,只怕会累及玄门气运……
“道友可是来清理门户的?”仲昊微微扫了他一眼,却是冷笑道。
“师弟虽是鲁莽,但尚有准提师叔在上,此番贫道来此,乃是为接其回门,受准提师叔教诲。”药师道人恍若没听到他语气中的寒意,微微拱手作揖言道。
“若是我不准呢?”仲昊言道。
“离火师弟乃是准提师叔的弟子,当受其师尊教导,”药师面不改色,仍是一派云淡风轻,但掌中仍是不免多了一柄加持神杵,“若是道友一意孤行,倒是免不了一场干戈。”
“你当真以为,今日带得走他?”仲昊忽得笑了,他出动玄门这般多的准圣,可谓将玄门顶尖战力倾巢而出。若是后世佛门,那自然还有一场恶战好打,可若是如今的西方教?不过大猫小猫两三只,此番药师更是孤身前来,何以能有这般的胆气?
“尽力而为,也就是了,”药师却似是半点也不在意,只缓缓来至离火身边,略伸了伸手扶住他,“师弟且缓缓,此次还有的闹呢。”
“谁派你来了,准提还是?”离火却是瞪视着他,眼中有说不得的阴毒。
“自然是奉师叔准提圣人之命,带师弟回门受教。”药师笑言道。
“若是准提,我自是还信他几分,可也该是弥勒前来,至于你药师,哼!”离火咬牙道,“当年我拜入西方教,接引那厮便就左右计较,我这准圣之尊,竟只当一记名弟子,如今准提不在那须弥山,要我回去,意欲何为?!”
“师弟久不在须弥山,却是不知那八宝功德池中如今又多了一株通灵金莲,”言及此处,药师道人神色莫名的看着那离火,半响之后方才叹气道,“师弟既是心中有数,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师尊推算后,言其往后,当是我西方教未来的大日天尊。”
“大日天尊,……那我算什么?”离火道人终是反应了过来,他能一直被准提道人看护着,便就是为了那圆满教义的说法,可如今有了那株通灵金莲,那他又成什么了?
“如今师弟妄自称大,交恶玄门不说,更是此生再无寸进之可能,而那通灵金莲,欲要成道则必要师弟手中一物,”说着,药师道人似有心有不忍,轻拍离火道人左肩言道,“若是师弟愿将日精轮交于为兄我,为兄可保师弟,安然转世。”
“呵呵呵,好算计啊,尔等西方教果然好算计!”离火道人眼里似是淬了毒一般,他便就知晓,这西方教若是无利可图,又怎会派出药师道人这等亲传弟子来搭救与他?
当初收其入门时,是如此;而后让其相助昊天时,是如此;如今虽是让其相助拜上帝教,但终究只不过是有所算计。就连那枚天青色丸药,也是准提圣人交于他手之物。呵,他这辈子,可算是被这些尽知道弯弯绕的恶心人给折腾透了……
“师弟何出此言,师叔为了师弟,也算是尽了心力,”药师道人的脸色渐渐冷了,收回了手,轻轻在加持神杵上抚摸道,“如今师弟再无寸进之可能,倒不如就将那日精轮交于为兄,而后自行兵解,为兄自能保你轮回转世。”
“轮回转世?那六道轮回,颠倒阴阳五行,一碗孟婆汤下去,还有你西方教什么事?更何况就连你们自家的地藏王道人都丢轮回里打转了,还能顾得上我?”离火道人闻言愈发不屑,瞪视着那药师言道,“那地府是巫族和他仲昊的地盘,若是我下去了,正好消了他玄门的怨气,保你西方教无忧是不是?”
“地藏王师弟,师尊早有谋算,待时机一至,自然能够脱劫而出,他日自然得享无边清净自在。”药师道人终是阴沉了脸,地藏王乃是其嫡亲的师弟,一遭遭劫他心中又何曾好过?好在这位师弟转世之身留下的孩儿,终是有一个归入了西方教之中,他日重新化形而出,他自然好生教导,也能了解心中之结。
但这终究,轮不到离火道人来说嘴,一介记名弟子,更是处处争强好胜,依仗准提师叔撑腰,竟还狂妄到入劫相争,入劫沾染因果,更无半分生机。若不是师尊有命,念在是准提师叔的弟子,要免其入那封神榜受奴役之苦,药师又何曾愿意在这时候入劫行走?
如此冥顽不灵之人,便就是准圣之流,西方教也实是留不得他的!心中一定,药师道人手上更是霎时一变,加持神杵如山陵崩踏一般,携莽莽大力呼啸而下,直击那离火道人的头顶天门。
“终是下手了!”离火道人见状顿时暴起,手中日精轮疯狂挥舞,周身更是迸射出无量光辉。他本为开天四灵之一,行火行之道,后落于盘古左眼所化的太阳星之上,混着混沌青莲的碎片化作了扶桑神木,最后化形出世,却遭了那帝俊封禁……
一路走来,行至今日,他人多见他咒诅阴谋之力,却不曾想他原该是那太阳星主,行大日之道。如今穷途末路,他倒是现出几分至刚至阳的味道,手持那日精轮仰天长啸,而后化作一轮赤红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