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秋月,是大姑娘刚刚派过来的。”叫秋月的丫头显然没有发现李正儒压抑的怒气,而是得意于自己居然跟这位李家大老爷搭上了话。
身姿袅袅地站在李正儒身边,话音里都带了三分甜腻。
“哦,我记得老太太这里用惯的丫头,是叫银杏吧?她怎么不见?”李正儒不动声色继续问道。
秋月听他继续问话,越发连骨头都要软了。眼睛飞快地对李正儒瞟了一下,然后道:“银杏姐姐上次家里出事情被吓到了,大姑娘恩准她回去养一阵子再来当差。所以大姑娘才挑了奴婢出来。”
“胡闹!老太太身体不适,原该用她身边用惯的人才是!怎么就随便换了人过来?银杏人呢?被吓了一次,就连主子都不能服侍了,还有什么用?”谁也没有想到李正儒会突然放脸。
而他身为家主和当朝首相的威势一散发出来,那个叫秋月的丫头,立马就被吓得噤若寒蝉。
“你是从哪里调过来的?来了多久了?”李正儒见她被吓得不轻,又换了口气。
听见他放缓了语气,秋月心里一松,然后道:“奴婢原来是老太太从外面买了打算给大姑娘使的。本来一直也都在老太太这里学规矩,并不是别处调来的。”
听说她是外来的,李正儒不由得留心多看了她一眼。
只见这个女孩子容貌艳丽,肤色白皙,衣着打扮也比旁人别致一些。一看就不像是个能够安分的。
心里有些奇怪老太太看人的眼光怎么退了好些。
这丫头,断然是不能留在老太太身边的。不说别的,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对着自己就似乎使出了不下三次媚眼。若不是自己原本就是个持身端正的,只怕就着了道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想起自己身边的兄弟李正伦,一眼看过去,果然见他目光有些发直地盯住了那丫头颈间的一段白腻。
于是他忍不住“哼!”了一声。李正伦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落在了大哥眼里,不由大为羞惭。连忙站起身道:“大哥,你交代我的事情,我这就去办!这就去办!”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肚子里面盘算。这一向,金桂姨娘没了,素心又有了身孕。他已经很久没有沾过女人的身了。想想后院里石榴姨娘长相平庸,徐姨娘容貌虽然还算清秀,可是对他从来都是死死板板的冷着一张脸,让他想起来就觉得没了兴致。
老太太这里这个叫秋月的丫头,倒是一看就是个风情万种的。只一个眼色,都可以让人心头发稣。可惜她却是媚眼抛给瞎子看,大哥素来端正,最厌恶的就是这样的丫头。
也不知道大哥待会儿会怎么发落她,到时候他得留心着点,想办法把她收回去做个通房。
而李正儒显然是摸透了自己这个弟弟的脾气,知道在这个非常时期,家里绝对不能够再出什么乱子了。
于是对着孙妈妈道:“派人把大姑娘叫来,我有事情嘱咐她!”
他说完从老太太内室里出来,一眼都没有看向那个秋月。
孙妈妈连忙答应了,派人去叫李菱叶。
听说李正儒有事找她,李菱叶心头不由发怵。
在她的印象里,这位大伯一向都是端正严肃的,几乎不苟言笑。她在芍药那里作伴,都没有见到过这位大伯几次。
而平时她被拘在三房,也没有到李正儒跟前去过。
所以现在要去见到这位李家的实际当家人,她心里直打鼓。
于是特意叫了芍药原本的丫头秋风陪着一道过来。
“芍药见过父亲!”李菱叶一板一眼地对着李正儒行礼。
自从换了这个身份,她似乎还是第一次跟李正儒见面。
平时李正儒忙于公事,回到家时间都不早了。而她那一阵又和纪氏不对付,没事几乎不怎么到纪氏跟前去。所以父女俩几乎没有碰头。
看着对着自己端正行礼的小女儿,李正儒脸上露出一丝少见的笑意:“芍药,怎么一段时间不看见为父,就跟我疏远了不成?来,坐到我这边来!”
李菱叶琢磨着李正儒的态度,她没想到私底下李正儒和女儿之间是这般亲近的。
于是尽量调整好了面部表情,做出一副孺慕的样子,走到李正儒跟前:“父亲每天都那么忙,女儿想给您请个安都不成。您倒还反而怪女儿疏远了您!”
李正儒对芍药这个小女儿,是真心的宠爱。
不过他向来不把喜怒放在脸上。如今见女儿对着自己薄嗔浅怨,倒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而是说道:“为父确实忙于公务。不过,咱们父女俩这么久没有见面,你好像也有责任吧?最近几天,你母亲身体不适,怎么晚间你都不过来看一眼的?”
这确实是他想教训女儿的。百善孝为先。自己的母亲生病了,做女儿的尽然拿了忙的借口,看也不看一眼,实在是不像话!
李菱叶没想到李正儒脸色缓和着突然就会放脸。又被他问的出其不意。
待想推脱说是自己太忙,却也知道显然是推不过去的。
便低了头,用力挤出几滴眼泪,做出伤心的样子道:“母亲跟我之间生了些误会,她见了我就要生气。女儿是想着她身体本来就不好,再动了气,就更难恢复了。所以才不敢过去打扰……”
“胡说!母女哪有隔夜仇!你母亲就你一个女儿,哪里会跟你置气?你这丫头,怎么现在就有了别样心肠?就算你们有误会,你跟她好好解释,哪有解释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