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的动作,是所有人没想到的。
“好狠!”孙德胜见沈越稚嫩的脸上平静无比,后背寒意直冒,这小子太过心狠手辣。若逮着机会向自己报复……
“给我杀了他们!”断了双腿的赵松行一边满地打滚哀嚎,一边咆哮,让家丁杀了沈越。
家丁尽皆是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老爷有令,怎敢不从?
“呛呛呛!”只听一阵刀剑出鞘的声音,赵家家丁刀剑出鞘,正欲向沈越扑去。
“嘭!”一身震耳欲聋的枪声,人群最后的冯震举着一支手铳站了出来。“尔等要造反不成?”
“冯震?”孙德胜一直在搜寻冯震的身影,没想到他躲在此时才出现。
“定海后千户所千户在此,谁敢造次?”冯震手下一名百户厉声喝到。
赵家家丁尽皆不敢上前,眼中凶狠之色,却更盛。
“你打断我家管事两条腿,这事咱们两清了。现在说说我沈家宅子的事?当初我在春风楼留下万两白银欠条跟两千两黄金的欠条,万两白银用一些产业偿还了,两千两黄金,用我沈家宅子抵押……现如今,如何说?”沈越问道。
万两白银,沈家以其他地方的一些产业跟少量现银偿还,两千两黄金则用宅子抵债。
其他产业,沈越现在并不打算要回来,管事大多数都跑了,要回来也没人搭理。
两千两黄金,当初作价一万六千两银子,把沈家价值超过两万两银子的宅子弄走,沈越手中有黄金,也不打算换回来,手中那么多的现银,自然得用现银。
他是准备先用银子赎回,然后再把银子弄回来。
“踏踏踏……”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从远处而来,一名骑在马上的百户带着一队穿着官军制服的精锐官兵全副武装快速而来,赵家家丁,更不敢动弹。
“大人,末将来迟,请赎罪!”百户到达,翻身下马,跪立冯震前面。
“不迟,来得正好。”
冯震平静说道,随后对赵家家丁说道,“老夫知道你等是什么人,若在老夫的地盘上闹事,格杀勿论!”
大明卫所,守御一方,这里属冯震管辖范围。
他若说赵家武装家丁造反,直接砍了他们,谁能翻案?
“冯大人,擅自调动兵马,若是朝廷知道……”孙德胜觉得,自己是被耍了。
在这里,他一个定海父母官,眼看沈越伤人,居然无法干涉。
冯震更是助纣为虐,再不开口,实在有失颜面。
“孙县令,是否擅自调兵,难不成我要向你汇报?定海有人造反,你这县令却毫不知情……”冯震冷冷说道。
孙德胜无话可说。
北方烽火四起,朝廷最听不得有地方造反,地方千户所在守御范围调动,皆不违制。
冯震不再说话,连赵松行,也清楚被沈越算计了。沈越来此,仗着的不仅仅是冯震,一时间,哀嚎都忘记了。
“赵员外,我家管事来好生商量,你不愿意,现在,咱们谈谈?”沈越走上前,蹲在躺地上额头黄豆粒大汗珠不停往外冒的赵松行前面,平静问道。
赵松行恨得咬牙切齿,“那宅子是我们花银子买的!”
“知道啊,我又不是白白要回来,你们花了多少两银子从春风楼手中买回来我不知道,不过我用两千两金子等价的银子来赎回来,你看,我这人很讲道理……”沈越笑道。
“我赵家不缺银子!姓沈的,你别欺人太甚!”赵松行知道,若是就这样同意把宅子还回去,赵嘉玉回来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那宅子是给赵嘉玉准备成亲分家之用。
县令孙德胜及背后的家族等,都是赵嘉玉从自己应得利益中分出来打发的。
“赵员外,你说,若是龙山所跟定海卫联手剿灭海匪,会产生什么后果?”沈越懒得商量,一脸冷笑地说道。
赵松行的汗水顿时流得更厉害。
“不要认为我只是一个百户,龙山所千户是我老丈杆子,小爷虽只是一百户,可整个龙山所我说了算,我手中战船也不多,就五条,不过观海卫那边还有四十多条呢……还有这边,定海卫有超过六十条战船……”沈越越说,脸上笑意越盛。
而赵松行,因为惊恐,甚至已经忘记了断腿的疼痛。
就连在一边的孙德胜,也是冷汗直冒。
赵松行仗着有王家在背后撑腰,根本没把地方千户所当回事。
“观海卫指挥使孙不仁能同意?”孙德胜心中暗想,他认为沈越在讹诈。
“我给!”赵松行咬着牙,忍着痛,满头大汗地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
“可我今天没带银子!”沈越突然不想给银子了,“而我很忙,没有时间再来这边,我家唯一的管事被你打断了腿,也没有时间过来……”
沈越脸上如同绽开了一朵花。
他现在不准备掏银子了,给了银子再抢回来,太麻烦,当初这些混蛋抢沈家,可没怜悯。
赵松行脸上肥肉不断跳动,眼神中的仇恨越来越盛,沈越却紧紧地盯着他,根本不在意他仇恨的目光。
“来人,去把沈家宅子的房契拿出来!”赵松行明知道沈越这是强抢,奈何形势比人强,一切等二儿子回来再计议。强忍着痛对旁边一脸紧张的管家吩咐。
管家听到这话,不由急了,“老爷,那宅子可是为二少爷准备的,咱家为了这宅子,花了超过两万银子……”
赵家谁都清楚,二少爷赵嘉玉对赵家的重要性,若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