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愣着干什么,朕要出宫!”宇文赟却不满的说道,“朕要亲眼看着杨坚脑袋落地!”
宇文孝伯赶忙说道:“陛下三思,宫外风雨大作不说,而且刀枪无眼,若是陛下出了什么意外,臣等应该如何自处?!”
“朕是天子,朕的话就是圣旨,难道你要抗旨?!”宇文赟直勾勾的盯着宇文孝伯,似乎在质疑宇文孝伯是不是真正忠诚于自己。
他的目光让宇文孝伯微微颤抖一下,只能苦涩的说道:“陛下三思······”
“还有什么好思的!”宇文赟不满的一挥手,“开路!”
宇文孝伯苦笑一声:“陛下请!”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对的,只能说现在尽可能的稳住宇文赟,免得宇文赟在这等紧要关头做出什么令人不解的举动来。刚才关押冯小怜就已经说明宇文赟虽然并不是不能忍受宇文孝伯等人的要求,但是这种忍受显然是有一定限度的。
宇文孝伯也不敢过多的逼迫宇文赟。
可是现在带着宇文赟前去随国公府,似乎也不是一个好的决定,万一刺杀失败的话,那不就等于把人头主动的送给杨坚么?
宇文孝伯看着宇文赟的背影,无奈的跺了跺脚。
而同样更无奈的人还在天宫的侧后方。
当甲士冲入宫中的时候,杨丽华正在小心的擦拭几个花瓶,在后宫之中寂寞的时间长了,为了打发时间,她已经习惯了自己动手收拾一些比较珍贵的器物,比如这两个从江南而来的青瓷花瓶。
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
在东汉时期,越窑青瓷就已经崭露头角,而到了南北朝时期其烧制工艺进一步发展和完善,已经成为了华夏各处富贵人家用具的主要来源之一,即使是远在关中,皇家也有几个难得的越窑青瓷。
当然了这在一定程度上还得归功于杨坚和李荩忱之间展开的贸易。
看着这些骤然冲出来的甲士,杨丽华吓了一跳,手中的青瓷花瓶径直摔落在地上,“啪”的一声四分五裂。
“你们想干什么?!”
带队的正是宇文神举的儿子宇文同,他冷声说道:“杨坚犯上作乱,我等奉旨平叛,汝虽为皇后,却是不思君恩、助纣为虐,今日事发,我们想要干什么,你心里清楚!”
杨丽华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而几名甲士已经挺起长矛从两侧逼迫过来,堵住了杨丽华的退路。
杨丽华的俏脸惨白,双手绞在一起,看着这些甲士,也看着他们把宫中的一个又一个的婢女和内侍都拖出来,惨叫声、求饶声、呼喊声,顿时整个宫殿之中乱作一团。
每次午夜梦回之时,她都曾经梦到过这样的景象,毕竟以现在宇文赟和杨坚之间势同水火的关系,早晚会撕破脸皮,只不过被夹在中间的杨丽华依旧奢望着他们能够重归于好。
而现在看着这明晃晃的刀枪,她很清楚,这已经真的是奢望了。
“后宫素不干政,陛下尚未罢黜本宫,本宫就还是大周的皇后,”杨丽华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所以你们没有权力如此对待本宫!”
宇文同环顾那些神情惶恐的内侍们,阴阳怪气的说道:“说到干政,恐怕应该没有这么简单吧。自己做过的事自己心里应该有数,皇后应该也都清楚这些人都做了什么,甚至皇后自己是不是也参与其中?”
“你可有证据?!”杨丽华打断了他。
宇文同怔了一下,杨丽华这么难缠出乎他的意料,不过他本来也就没有打算和杨丽华纠缠:“来人,把这些奸细都给某押下去严加审问!倒要看看某能不能拿到证据!”
“尔敢?!”杨丽华秀眉紧蹙。
“皇后不会还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吧,都已经自身难保了就不要想那么多了。”宇文同笑着说道,“不过正如皇后所言,现在陛下忙着平叛,所以还无暇顾及你,你的确还是大周的皇后,因此就请你在这里好生待着吧。”
杨丽华还想要说什么,几名甲士已经逼了上来,让她只能叹息一声,看着那些被拖出去的内侍和婢女们,攥紧了拳头。
这些人的命运已经不言而喻,她真正放心不下的还是父亲······
杨丽华下意识的向随国公府的方向看去。
这风雨之中,那边又是什么情况?
爹爹,你可要保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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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大事不好了!”
当高熲冲进来的时候,杨坚正在和杨勇对着舆图商量朝中的安排和变化。开门带来的风吹灭了杨坚手中的蜡烛,他有些诧异的看着身上已经湿透了的高熲:“昭玄(高熲表字),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慌张?!”
高熲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国公,宇文赟已经在宫中汇聚甲士,下令要擒拿你,某也是得到当值的侄子送出来的消息!”
“什么?!”杨坚父子都瞪大眼睛。
“我们的人呢?”
“宇文孝伯这个家伙出面组织的,”高熲苦笑着说道,“对于宫中的安排布置,还有谁比他更熟悉?我们的人不过就是他的下酒菜罢了,为了能够把这个消息传出来,就已经牺牲了三四个人了。”
“爹爹,这可如何是好?”杨勇惊慌的问道。
杨坚冷笑一声:“宇文赟还真是找了一个好时机,这风雨夜看来也是杀人夜啊!”
“国公,某现在就去调动各城门守军?”
“某的大军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