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靖伸手在沙盘上划了一道弧线:“以安定、天水之军攻萧关正面,而我军破岐州,向东北攻豳州(今彬州市),绕宁州(今宁县),破西北地郡(今宁县西北),直逼萧关之后!”
“这不可能。”牛弘果断的说道,“这样的话我们等于在李衍的眼皮子底下兜了一个圈子,难道他会置之不理?”
“如果牛叔叔认为敌人是迎面而来的,那么在敌人突然掉头的时候,会选择出击还是静观其变?”李靖笑道。
“这······”牛弘一时语塞。
而韩擒虎苦笑一声,是啊,在这种情况下,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应该是收缩防线、以静制动,尤其是李衍的主要任务并不是击破这一支大汉军队,而是守住三辅。冒险进攻绝对比不上退守城垣来的稳妥。
在这危急关头,杨坚已经容不得一点儿冒险了。要是李衍的这一支军队也中了埋伏被击溃,那长安就真的在兵锋之下了。
不过即使是如此,牛弘还是忍不住问道:“可若是李衍真的不管不顾冲上来了呢?”
“届时大军主力后撤,左右两翼包抄合围,那这不正好是一个陷阱么?”李靖微笑道,“现在舅舅应该也巴不得李衍这么做吧?”
韩擒虎笑了一声:“的确。”
李衍现在摆明了就是要坚壁清野的架势,通过斜谷、岐州再到右扶风这一道一道的防线层层抵抗,并没有胆量冲出来和韩擒虎决战——当然了兵力上和器械上的差距也不允许他这样做。
要是李衍真的有胆量杀出城,那韩擒虎还求之不得呢。否则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攻坚战,只能用将士的血肉一点一点的去填,别人不心疼他还心疼呢。
这都是自己手把手训练出来的将士啊。
明白过来的牛弘,这个时候也不由得大笑道:“子通,你这个外甥,当真乃少年将才也!”
李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而韩擒虎打趣道:“看在你颇有几分才能的份儿上,今天私闯营帐的事就不和你算账了,但是记住,这只是破例,下一次不得允许就如此,那就休怪某不客气!”
“遵命!”李靖赶忙答应。
而韩擒虎紧接着说道:“这件事我们决定不了,先和西北那边通通气吧,另外里仁(牛弘表字),就麻烦你抓紧写一份奏章,用八百里加急送往建康府,我们可以做主张,但是至少得让陛下知道。”
“好!”牛弘爽快地答应。
他本来就是文官出身,当武将实在是有点儿赶鸭子上架的意思,,所以作为韩擒虎的副手,实际上担任的也是司马的任务。现在脑子转的甚至还比不上一个小小少年,更是让他心中无奈,不过要说到这写文章,牛弘自然胸有成竹。
“报!”一名传令兵飞快进来,“敌人营寨已经肃清!”
韩擒虎一点头:“走,我们下一个目标,是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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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远,你怎么看?”曹忠皱着眉问道。
韩擒虎的信已经送了过来,上面简洁了当的说明了韩擒虎的计划。
这实际上是为西北的曹忠他们解决了一个难题,否则之前西北大军下岐州的话就要面临着梁睿威胁侧翼的风险,因此根本不敢用上全力。尤其是老将军于翼在冬天受了风寒,到现在也没有回过劲来,应该是难以再披甲上阵了,所以要是真的下岐州,那么曹忠和徐德言必须得有一个人留下来镇守安定。
毕竟长孙晟和侯秘等人还缺少一些经验,并且武威那边也离不了长孙晟坐镇,说到底吐谷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长孙晟一时半会根本脱不开身。
韩擒虎等人并不在西北,真正身在天水的曹忠和徐德言更能够感受到萧关这么一枚钉子插在这里的难受,上一次西北之战就是因为有萧关和平高郡的存在,导致大汉的军队调遣都费了不小的功夫,后来于翼归于大汉,但是终归还是没有把萧关一起带过来。
杨坚眼疾手快把梁睿丢到了萧关,而梁睿还真的凭借一己之力再一次把萧关的防御给组织了起来。
现在如果能够拿下萧关的话,的确是解了西北的心腹之患。
“足够大胆。”徐德言苦笑一声,“在李衍的眼皮子底下绕过六盘山直扑萧关的侧后方,若是真的成功了,也够梁睿喝一壶的。但是只要我们能够成功,自然也是好处多多。”
“岂止是好处······”曹忠伸手在沙盘上比划了比划,“整个西北战局都因此而活!”
徐德言抬起头看向他:“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韩擒虎都不含糊,难道我们这些正面强攻的还打算打退堂鼓不成?”
曹忠抚掌大笑:“是也,是也!”
而徐德言的笑声收住,在舆图上点了点:“但是我们必须得注意一个问题,那就是梁睿会不会察觉到我们的意图,毕竟李衍要保护三辅,很有可能会以为这是圈套,但是梁睿却是站在保卫萧关的角度上来说的,这么一支大军从岐州突然转向西北,只要继续向前,唯一的目标必然就是萧关。”
曹忠果断说道:“这就要看我们的本事了,只要我们做出佯攻岐州的态势,梁睿的注意自然而然就会转移到安定上。如今我们在盘算如何拿下萧关,某可不相信梁睿会老老实实的待着,对近在咫尺的安定没有一点儿觊觎之心。”
“之后,”徐德言紧接着说道,和曹忠搭档这么长时间,两个人已经养成了默契,所以徐德言已然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