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疾手快挡下萧世廉这一记杀招之后,那人并没有继续向前进,反而飞快的退后一步,旋即将手中兵刃插在地上,单膝跪地一拱手:“属下参见少将军!”
萧世廉大口大口喘着气,显然刚才那一下实在是吓了他一跳,而此时回过神来,萧世廉才意识到是自己太紧张了,甚至根本没有看清来人是谁:“余常,是你!”
“属下救援来迟,还请少将军恕罪!”被称为余常的这名斥候低着头说道,显然萧世廉有些狼狈的模样被他看在眼中,甚是心痛,不知不觉得声音都变得哽咽,“少将军······少将军受苦了!”
“大老爷们有什么好哭的,流马尿,和娘们还有什么区别?!”萧世廉呵斥一声,不过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也变得颤抖起来。显然这种突然遇到救兵、绝处逢生的喜悦,让萧世廉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勉强稳定心神,他沉声说道,“起来!”
余常急忙站起来,激动地搓着手:“少将军,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啊!没有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老子命大着呢,还死不了!”萧世廉佯作生气,冷哼一声。
李荩忱轻轻呼了一口气,坐倒在李怜儿身边,谢天谢地,这一次来的是援兵,否则他们三个恐怕就真的要走上黄泉路了。不过勉强保持清醒的李怜儿有些诧异的看向萧世廉:“阿兄,什么······什么少将军?”
听到身后的声音,萧世廉不好意思的回过头看向李家兄妹,郑重一拱手:“李兄弟,怜儿姑娘,真的对不起,之前有所隐瞒,在下正是大陈武毅将军萧将军的长子,因为之前与两位并不相识,所以一直没有告知实情,还请恕罪。”
李怜儿顿时惊讶的张了张嘴,伸手扯了扯李荩忱的衣袖:“阿兄,他······他······”
一想到萧世廉的身份,再想到自己刚才和他的亲密接触,还有少女心中暗暗荡漾的情愫,李怜儿就感觉自己的脸颊像是火烧一般,简直热的难受。
李荩忱轻笑一声,拱手还礼:“早就觉得萧兄一表人才,果然是将门子弟,名不虚传!这也怪不得萧兄,萧兄身为斥候,出门在外,自当不应以武毅将军之子身份示人,更何况身在军旅之中,应当以职务为先而将父子兄弟之情放后,萧兄所为,小弟甚是敬佩。”
不管李荩忱所说的到底是不是自己内心最初所想,萧世廉知道这是他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让自己不至于太尴尬,当下里连连摆手:“李兄弟过誉,当不起。”
而余常听到这人如此夸赞自家少将军,脸上也是浮现出笑意,显然对李荩忱平添几分好感。
而就在这时,脚步声再一次响起,萧世廉和李荩忱都是一惊,余常急忙摆了摆手:“别慌别慌,后面的弟兄们赶过来了。”
“少将军,可算找到你了!”
萧世廉长舒一口气,看着这现身的三四十个人,不由得感慨一声:“这么多人······阿爹还真是好大的阵仗。”
“怜儿!”突然,萧世廉身边的李荩忱察觉到什么,大喊一声。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怜儿终于坚持不住,卧倒在地。
“走,咱们抓紧回去!”萧世廉狠一咬牙。
“诺!”这些萧摩诃麾下的斥候们虽然没有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既然已经找到了自家少将军,撤退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而背起李怜儿的李荩忱缓缓抬起头,看着自己长大的莽莽群山,苍苍林海。
这一去,入大争之世,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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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上,吕梁水,陈军大营。
吕梁水继续向北,可以直通中原,是从淮北向中原进攻的重要跳板,所以在南陈拿下吕梁水沿岸之后,北周火急火燎的接连派出两批大军“前赴后继”的向此处发动进攻。而为了据守吕梁水,南陈也潜心经营,布下了连绵营寨。
相比于王轨的大军,或许南陈的军队数量不够,但是王轨如果想要直接进攻这里的营寨,非得付出巨大的代价不可。老谋深算、最是擅长运筹帷幄的吴明彻再加上打起仗来身先士卒、所向披靡的萧摩诃,可以说南陈布下了最豪华的阵容,也期望能够守住吕梁水这个好不容易趁着北齐混乱方才拿下来的跳板。
不过从现在来看,情况似乎不容乐观。随着斥候的消息不断传来,武毅将军营寨这里的气氛也日益肃杀。
一面萧字大旗在风中猎猎舞动,而大帐外面荷戟甲士森然对立,看到飞快而来的哨骑,急忙向两侧分开。
“报——将军!”哨骑随手将马鞭一扔,不等战马停下来,就直接从马背上翻身而下,也亏得他艺高人胆大,落地只是向前冲了两步就停下来,冲着门口两名甲士一拱手,来不及和这几个已经熟悉的伙计打招呼便快步冲进去。
“今天已经是第十个了吧。”左侧甲士忍不住暗暗咋舌。
站在对面的幢将狠狠瞪了他一眼:“就你话多!”
因为和自家上司很是熟稔,这甲士并没有将他的叱责真的放在心上:“若不是少将军及时传来消息,咱们恐怕都现在都不知道那些蛮夷竟然玩阴谋诡计。只是少将军到现在怎么都不见回来?”
幢将沉声说道:“少将军为人善良、福大命大,又有勇有谋,想要取走他的性命可没有这么简单,你小子就别在这里胡思乱想!”
甲士吐了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