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翼前顶,右翼收缩!”李荩忱拄着佩剑站在山坡上,沉声下令。
韦寿布下的是一个近乎完美的防御阵型,或者换句话说就是一个圆形大阵,将中军护卫在正中间。可以说这样确实是在重重包围下最合适的阵容,因为也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中军永远处于敌人各方向弓弩手最远的距离上,尽最大可能保证中军的安全。
当然这样看上去滴水不漏的圆形阵,也有最大的弊端,就是不可能将防卫力量集中在一个方向上,任何一点儿兵力调动都有可能引起战线上连锁的崩塌甚至是最后的全线崩溃。
显然韦寿也知道裴子烈也好、李荩忱也罢,都不是好对付的角色,所以他很干脆的采取这种办法,根本不给李荩忱找到其阵型上破绽的机会。然而韦寿却并没有考虑到,这样的阵型看上去就是一个王八壳,但是实际上处处都有隐患。
“杀!”陈智深一马当先,直接向着敌人的阵列冲去。李荩忱让位于右翼的李迅收缩兵力,同时将右翼的大队兵马都抽调到左翼的陈智深手中,以陈智深为矛头直接向着敌人阵列的一点攻过去。
李荩忱倒要看看是韦寿这分摊开来,各处都很均匀的盾厉害,还是自己这个集中所有力量只进攻一处的矛厉害。
“杀!”陈智深手中的盾牌重重的撞在眼前的两面大盾上,盾牌后面的北周士卒同时咬着牙伸手顶住盾牌。陈智深大吼一声,继续用力,盾牌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同样的情况还发生在附近,一名名北周士卒和南陈将士重重的撞在一起,盾牌碰撞,刀枪相接。无数的箭矢呼啸着从这些交错的人群头顶上飞过,切断后面士卒向前的道路。
“亲卫队,跟某来!”韦寿也看穿了李荩忱的意图,急忙抽出佩刀,举起盾牌带头第一个向前冲。而他身后的亲卫们也轰然应诺,紧紧跟上韦寿。
李荩忱这一次并没有用什么奇兵,而眼前的局势也容不得他有什么别的奇兵战术可以用的出来。在这狭小的战场上,想要将这一支敌军尽快击破,那么以硬碰硬就是最好的选择。
有的时候战争就是这么的残酷和直接,比拼的就是双方将士的士气和斗志,谁先支撑不住自然就会倒霉。
“杀!”陈智深硬生生的将眼前的一名北周士卒撞翻,战靴重重的踩在了那北周士卒的胸膛上,看也不看那发出一声惨叫的敌人,径直向着不远处的几名北周长矛手迎面冲上。
“杀!”那几名北周长矛手也不害怕,同时挺起长枪迎战。
“跟上!”几名南陈幢将和仗主紧跟在陈智深后面冲进来,原本只是一个人通过的窗口被不断地放大,北周士卒顿时纷纷向两侧退开。更多的南陈将士趁此机会涌上来,整个防线顿时摇摇欲坠。
单独从一个方面上说,北周军队的兵马数量可远远比不上集中在一起的南陈将士数量。
“陈智深!”韦寿提着刀冲过来,正好看到陈智深冲在前面的身影。陈智深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韦寿,只是从容的将一名北周幢将劈成两半,随手割下来首级,这才姗姗抬头,正好看到韦寿几乎要喷火的目光,不由得咧嘴一笑。
韦寿一把拨开身前的亲卫:“陈智深,某已经带着亲卫队顶上来了,难道你还以为自己有能力彻底击垮我们么?”
脸上已经喷溅了不少鲜血,陈智深舔了舔嘴唇,冷笑一声:“能不能击垮你,那不是某能够决定的,你去问我家将军好了。”
顿了一下,陈智深紧接着一扬手中的斧子:“但是现在某有信心能击败你!”
话音未落,陈智深原本已经顿住的脚步骤然加速,大吼一声,直接向着韦寿冲过来!
韦寿暗叫一声不好,飞快的后退两步,而陈智深三步并作两步已经冲到了韦寿的一侧,几名韦寿的亲卫着急顶上来。
“拦住他!”韦寿着急的喊道。陈智深这个家伙的勇猛他可是看在眼中的,所以韦寿对自己能不能拿下陈智深并没有太大的信心,而更重要的是,陈智深只是敌人冲锋陷阵的将领,真正在后面指挥作战的是李荩忱。
如果韦寿击败陈智深,也不过是挫一下敌人的士气,但是如果韦寿败在陈智深的手中,恐怕就不只是这么简单的问题了,这一支北周军队非得就此崩溃不可。
“竖子,哪里走!”陈智深哼了一声,说句实在,他一向以萧摩诃的嫡系出身自居,而萧摩诃的成名之战就是十二骑直冲中军,擒贼先擒王,
然而这一战中,陈智深已经两次眼睁睁的看着韦寿从自己的眼前离开,怎能心中不气愤?
“杀!”韦寿的亲卫们也都咬紧牙关顶上来,如果让陈智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追上了韦寿,那大家这亲卫也不用当了。
“荡寇将军令,左翼向纵深突进!”一名传令兵大吼道。
陈智深怔了一下,看了一眼眼前混乱的战局,双方的旗帜纷乱舞动,不过陈智深还是看出来了些许猫腻。现在韦寿正在带着亲卫向这大阵的边缘撤退。
显然韦寿这是想要引诱着陈智深向着大阵的边缘前进,从而想要趁此机会将这冲入大阵之中的“洪水猛兽”再疏导出去。而李荩忱显然看穿了韦寿的计谋,很干脆的下令陈智深继续向前。
恨恨的一挥手,陈智深很干脆的说道:“杀!”
他虽然很想将韦寿碎尸万段,但是也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当下的主要还是将眼前这乌龟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