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过夜肚子马上提出抗议,自从被曾卫国饿了几天,感觉自己变的好似二爷那样,对食物有种无止境的向往。
看看外面的雨,本想忍耐一晚,可肚子固执的不停叫屈,没办法,只好披上雨布,走到屋外的竹林中。
找了根比拇指略粗的竹杆,用剃刀简单削尖,做成竹枪,弯着腰四处寻找竹笋,这个季节的竹笋虽没有春笋的爽脆,也不如冬笋的肥厚,但却也是个填饱肚子的好东西,而且只要耐心寻找,几乎唾手可得。
挖竹笋的时候,竟然意外收获了四五个竹荪,不由的心中一阵大喜,这玩意号称“草八珍”,用来做汤绝对是鲜美异常,挖竹荪的同时,隐约听见地下传来咯咯的声音,我不由的大惊,是竹鼠!当年在孤儿院的时候,我们就经常偷着去挖竹鼠,开膛拨皮烤来吃,在当时和烤蚂蚱并列慈安堂名菜榜首。
我赶紧四处寻找竹鼠爬过的痕迹,沿着痕迹一路找到了洞口,我赶忙跑回竹屋,放下竹笋,搜寻出一节折断的粗竹筒,跑回洞口,不停的往里灌雨水,顺便脱下雨布,准备在竹鼠跑出来的时候扣住它。
不一会,洞里传来呼呼的声音,,慢慢冒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警惕的四处闻着,我居高临下屏住呼吸,死死盯着它,它犹豫了一阵,试探着向外爬,原来是只肥硕的粗毛竹鼠,比我的巴掌略长,一摇一晃的刚爬了两步,我从天而降的猛然用雨布扣住它,整个身子压上去,按住之后,迅速包住扎紧,拎着雨布高兴的往回走。
即便找了些不算太湿的茅草,可依然折腾了半天才用火镰点着,竹屋四处漏雨,倒是不必担心失火,用灌竹鼠的大竹筒当锅,做了一道竹笋炖竹鼠,加了竹荪,满屋飘香,勾的我口水直流,等不及凉透便往嘴里塞,瞬间上颚被烫起了两个燎泡,吃吃喝喝间,外面已是夜幕降临了。
吃饱喝足开始犯困,往火堆中扔了一把茅草,便垫着背包靠在墙角,把枪放在触手可及的位置,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打起盹来。
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被冻醒了,一阵阵的寒风吹在身上,瑟瑟发抖,我闭着眼,心想应该是火灭了,懒得起身,就迷迷糊糊的四处摸索,想找来油布盖在身上,可记得明明就在身旁的油布,却怎么也摸不着。
挣扎了半天,眼睛眯起一条缝,发现火堆依旧燃着,而油布就在旁边,一把抓过来,盖在身上,转头睡了几秒,猛的坐起来,与此同时,枪已握在手中。
我全神戒备的端着枪慢慢站起身,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周边发出的各种声响,双眼扫射着每一个角落。
而此时竹屋里除了阵阵刺骨的寒气外,并无其他异常,外面的雨依旧在不停的下着。
我站了大约一支烟的功夫,渐渐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又往火堆里扔了把茅草,坐回到角落里,点了支烟,吞云吐雾起来,淡蓝色的烟雾在火光中轻轻散开,我盖着油布,看着烟气舒展上升,眼皮又打起架来。
半梦半醒之间,眼前升腾的烟气慢慢出现了变化,只见蓝灰色的烟雾慢慢幻化出一个人形,这人好像在动,幅度很大,甚至已经超过了人体的极限,看起来感觉十分痛苦,烟雾从他身上一丝丝的抽离出来,这种抽离并不是单纯的朝某一个方向,而是四面八方都有,仿佛提线木偶一般,被一根根细线牵扯着。
我的眼睁不开也闭不上,好像被人施了定身咒般,只能死死的盯着烟气中那个痛苦的人不停的挣扎,浑身上下动弹不得,与在下林镇的八仙旅馆那晚一样。
汗如雨下,焦虑、恐惧夹杂着些许疑惑,感觉心脏沉重的跳着,一下一下,砸的前胸都隐隐作痛,耳朵里除了心跳和急促而粗重的呼吸声外,还有一些不知来自的何处的沙沙声。
随着烟气的抽离,眼前的人越来越淡,我正暗自庆幸终于要结束了,却没想到,人消失的瞬间,耳边传来一声女人的笑声,嘿嘿。
这笑声尖锐刺耳,虽然不大,却近在身旁,就好像一个人在跟你说悄悄话时突然笑了一声,从耳朵一直笑到心里,一路传来,身上的血液都随之凝固了。
与此同时,右手的食指传来一股扎心的疼,我猛然醒转过来,离弦之箭般的蹦了起来,顾不得擦脸上的汗,拿起枪,瞪大眼睛警惕的环视着周围。
火早已经灭了,空气中的寒意也感觉不到了,我仔细回味刚刚看到的一切,究竟是梦还是现实?如果是梦,为什么那笑声听的如此真切,在脑中不停萦绕,挥之不去。
借着火塘的余烬四处看了看,一切依旧,抬起手又看了看食指,好像是扎了一根极细的小刺,吹着火绒,只能看见指尖的肉里隐隐有一个头发丝粗细的小黑点,仅此而已,既不疼也不痒。
我喝了口水,想继续睡会,却丝毫没有了困意,只好点了只烟,让自己镇静下来,烟火明暗交替着,风吹竹林发出沙沙声,听着听着,眼皮慢慢往下落,随手把烟捻灭在地板上,刚闭上眼,突听耳边又是一声嘿嘿。
果然笑声就在耳边,我抄起枪,腾的跳了起来,上下左右,仔仔细细的看了个遍,什么都没有,我弯腰拿起背包,一脚把门踹开,头也不回的进了竹林。
这屋子果然有问题,我现在浑身上下除了这把只有七发子弹的花口撸子,依照之前的经验,枪这东西也就吓唬吓唬人还行,对付那些牛鬼蛇神,魑魅魍魉,还真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