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埒已经在这裁缝铺里待很久了,想他一个世家公子。
如今却需要因为一个铜板,跟别人讨价还价,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
可就是这样,白埒才得以隐藏下来。
这人要是有心,就没有做不到的事。
大丈夫能屈能伸吗?更何况是面对生死。
北疆的事,他也有所耳闻,益州之地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消息闭塞,来来往往间还是有很多商人的。
别看慕容赐刘景在那里打生打死,但底下的人照样我行我素。
这就跟蜀地特殊的地形有关了,让兵乱的危害在无形之中降到最低。
再加上慕容赐施行的那些政策,老百姓得到了不少实惠,自然人也就越来越多了。
这人一多,总是要生活的。
那么行情也就越来越好,就白埒待得这个裁缝铺不大,可每天这客人就没有断过。
这衣食住行,就是人生最重要的四件事。
而除了吃那就是穿了,蜀锦买不起还买不起几尺素布吗?
他还以为自己就这么糊弄糊弄,等风声没那么紧的时候就能离开呢?
可没曾想白肖的命令随之而来了,“什么七弟让我在这里制造事端?”
燕人对城池的把控是非常严格的,就连白天的时候都有人到处巡逻,更别说是晚上了,直接就实行宵禁。
在这样的情况下,让白埒如何动手。
再说了白埒手下也没用那么多人可用啊!就凭这三瓜两枣的,能成什么大事?这不是要把自己搭进去的节奏吗?
白埒不是怕死,他是怕不明不白的死。
他还有大好年华,而且满腹经纶,“你确定你没有记错?”
“三公子,这是主公的原话,小的一个字都没有敢疏漏。”
“七弟啊!我可没你那能耐啊!”
光是隐藏下来,白埒已经拼尽了全力。
让他搞事情,真是不敢想的。
白埒知道自己不做也不行,就算他不做,底下的人也会做的。
与其受到连累,还不如自己掌握主动。
要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可现在白埒只能先吃窝边草了。
主要是方便下手,在距离裁缝铺的不远处就是一个粮铺,白埒直接让烧了一把火。
像这样的粮铺,在其他地方那是金贵的很。
可在益州这样的天府之国,这样的粮铺却随处可见。
慕容赐是挖开了河堤没错,可只有成都附近的良田被毁,其他地方还是好好的。
虽然受到了一些影响,但还没到揭不开锅的地步。
白埒之所以对粮铺动手,就是因为燕人最近在征粮。
燕人毕竟是外来人,再怎么站稳脚根,毕竟还是初来乍到,他们征粮都会通过这些粮铺的。
总不能直接到老百姓家里征粮吧!那么慕容赐做的那些事也就白费了。
白埒此举也就是凑凑热闹,看看燕人的反应。
谋定而后动吗?以白埒手上的人看来,以不容他大刀阔斧了。
凡事留一个心眼,这是白埒在这市井间学到最多的东西。
以前的白埒有家世有背景,那谁都会给三分面子的。
现在的白埒事事靠自己,自然深有体会。
燕兵如期而至,可想找到纵火之人却没那么容易。
没有谁看见,这事就没法查。
白埒跟粮铺的掌柜又没有什么交集,所以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燕人的那些地方官员,只把这件事当成民间纠纷,根本就没有多想。
可第二家第三家粮铺接连被烧的时候,才引起他们的注意。
城内的百姓,已经发生恐慌了。
蜀地闷热,所以这小火也很容易变成大火,粮铺被烧难免殃及池鱼,更甚者都烧死过人。
这件事都闹到郭闭酉那里了,他现在是有些失势了。
但这不代表他不关心燕人的近况,现在是绝对不能再出乱子的。
郭闭酉把这一切都大包大揽了,慕容赐对郭闭酉多多少少是有一些愧疚的。
只要郭闭酉不插手军中之事,慕容赐也不见意放权。
主要也是底下的官员不争气,真是什么小事都做不好。
郭闭酉可以肯定,这件事肯定有外来势力插手,要么就是刘景一方,要么就是杜昂一方,要么就是白肖一方。
这三者相比,郭闭酉更倾向于白肖。
刘景没有这么狠的心思,对于杜昂而言就有点小打小闹了,而只有白肖才喜欢做这些无用功的事。
火势发生在城内,那么也就是说人就在城中。
想出城是绝对不可能的,慕容赐和郭闭酉待得地方,守备能不森严吗?
被烧粮铺的位置,已经表明了下手者所在的位置。
很简单的道理,城内的燕人就没有松懈过,如果藏匿的位置间隔太远,是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得手的。
那么只要把这片区域控制起来,他们就不会有什么作为了。
郭闭酉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到,这样才好顺藤摸瓜。
白埒还没有一个适应的过程呢?就受到了处处打压。
郭闭酉是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不简单啊!根本就不会给人缓转的余地。
一天的工夫,白埒那个嘴里就起了好几个大泡,他的人是彻底出不去了。
一旦出去,就会被燕人抓起来。
这人厉不厉害杀没杀过人,还是很好看出来的。
就是白埒的手下都是精锐,所以才更好暴露。
要命的是郭闭酉还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