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之前柳春溪还抱着丝看戏的心态,虽说沈墨昨夜说话太过,她还发下重誓,但以两家几十年的交情,婚事肯定不是说退就能退的,结果最多不过是沈墨被教训一顿,然后来她面前伏低做小讨好一阵。
可令柳春溪没想到的是,这两个快要半百的老头居然因为她的任性而吵了起来,想想他们二人平时除了老婆儿子没有共用外,那就是连穿条新裤子都恨不得一人穿一半,今日这样吵嚷了起来,实在有失风范。
同时,柳春溪的内心更不好受。
她这事情说得好听是任性,说不好听那可是上升到不孝的地步,要知道,这婚事可是两家祖母定下的,虽然如今人早已经不在了,但忤逆已逝祖母这样的名头传出去,人家不会说她如何如何,人家只会说柳家教女无方而已。
若是此时静园那边的人在,估计都能给她列出十恶不赦的种种罪状了。
今日若是为了她的事情害两老几十年的交情如流水,一辈子的兄弟反目,那她是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的,想到这里,柳春溪连忙跪了下来,大喊道,“我错了,你们别吵了!”
沙华一时不察,柳春溪已经跪了下去,等她把柳春溪在地上拽了起来,那声带着哽咽沙哑的嗓音已经传遍了众人的耳间。
偌大的议事厅静的彷佛连根针掉下地面都能听得出来,沈父和柳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哼了一声各自将撸得半高的袖子拉了下来,接着视线在整个议事厅流连,可惜,周围除了家具外,左右两边竖着的两块偌大的镂空屏风也是藏不住人的。
于是柳父以为是自己幻听了,一挥袖,冷声道,”不过是块玉佩而已,没了它难道我柳家女儿还嫁不出去了,哼,我们走!“
说罢柳父已经怒气冲冲的向外走去,柳元河奇怪的看了一眼面前铺着厚厚毯子空无一人的地面,躬身向沈家家主道了一声,”世伯勿送,告辞。“说罢快步跟了上去。
沈父自然不能随便让他们走了,虽然刚才那一声很奇怪,但他也没多想,以为是沈墨说的,于是经过沈墨的时候,很是恨铁不成钢的踢了他一脚,道,”谁叫你说话的!给老子继续跪着!“才快步跟了上去。
”呵呵呵。。。你这苦肉计用得。。。太失败了!“沈父一走,一直尚未开口的蓝袍男子终于说话了。
沙华拉着默默垂泪的柳春溪躲在一旁,两人因为这男子的话,一时惊住,然后各自做了一个动作,互相捂着对方的嘴,彷佛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沈墨没理他,他目光怔然的看着刚才发出声的地面,是她嘛?可随之他又摇头苦笑,她现在估计在家中快活得很吧。。。
蓝袍男子蹲了下来,轻佻的挑起沈墨的下巴,”啧啧啧。。。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不过是一女子,值得你这样自伤自身么?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疼么?“他抬起食指擦过沈墨脖子上的血迹,润白修长的食指瞬间沾上了血液,只见他抬起在鼻尖轻轻一闻,然后露出了享受的表情,垂涎般含在嘴里。
沙华的眼睛瞪得老大,她看见了!
她全身忍不住颤栗得直哆嗦,哆嗦得连旁边的柳春溪都能感受到,可她现在不敢出声,自从理智回笼,她就有些害怕众人看到她们在这了,怕一出声就引来他们的视线,刚才要不是沙华急忙将她拉到一旁按住了她,她可想不到接下来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她不知道沙华在怕什么,只能紧紧的抱住沙华,可即使这样,沙华身上还是依旧颤抖不停,本来微凉的体温也在逐渐下降,凉意袭来,柳春溪也跟着冻得直哆嗦。
沙华眼中深深的恐惧不作假,可是这里除了她们两个,剩下的就只有那两人了。
沈墨又满身是伤痕的背着荆棘跪在地上,平时的他打不过她,此时他受伤更是可以直接的忽略掉不计,因此自然而然柳春溪将目光放在那个蓝袍男子身上,而这个人,正是沈家大公子,和沈墨一母所出,比他大了七岁的沈世良。
她知道这个人,平常一年间见不上几面,因为大家打交道不多,两家又交好,所以之前她都叫他沈大哥。但三年前,这沈世良在盛京回来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面了,没想到今日一见却是在这样尴尬的场景。
比起三年前的阳刚,他如今看起来整个人阴冷了不少,可也不至于让人如此害怕呀!
沙华她到底在害怕什么?
柳春溪想问,但又不想和沈墨直接撞上,眼看一刻钟的时间马上就要过去,她随之一不做二不休的大力拧了沙华手臂一把,同时怕她叫出声急忙捂住了她的嘴巴。
值得庆幸的是沙华没有叫出声,不过,她显然也回神了,一双有神的眸子间看戏的成分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恐惧和不安,柳春溪心里担忧无比,却又不得不无声的对着她说着“一刻钟要到了”,重复了两遍沙华才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已经脸色青到可怕地步的沙华又掐了个诀,由于心气浮躁,接连二三的出错,紧赶慢赶,终于在一刻钟的时间尾巴离开了沈府。
由于沙华出错多次,引起了小小的波动,那波动看不见摸不着,沈墨没感觉到,但她们身影刚一消失,沈世良一双充满阴鸷的双眸快速转头看去,在沈墨看不见的方向,那双眸子快速漫上腥红。
”你调戏够了嘛?“沈墨皱眉,眼中满满是对眼前人的厌恶,那润白修长的手指不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