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趴在地上,捶胸顿足,将离霁祖宗十八代再次问候了一遍。
慕修染的一句话,在菱小云迟钝的心里笼上了一层阴霾,怎么也散不去。
余下来受罚的日子,慕修染再也没有来过,他点的那几炷香早就融入香坛中,看不到一丝痕迹。
菱小云受罚期一过,便抱着早上吃饭的碗出来了,守门的师兄也拍拍她的肩膀,让她好好改造。
她一出祠堂就见子菡撒腿朝她奔来,样子既猥琐又邪恶,活像妓院里的老鸨等着问被逼良为娼少女chū_yè的感想。
“快从实招来,你这小丫头消失两个月不见瘦骨嶙峋,反倒胖的滋润,说!是被什么滋润的!”
菱小云一听这问题,怎么都觉得子菡有老鸨的潜质,想着如今自己是族里的罪人,子菡还愿意搭理她,于是感动的热泪盈眶,心道要将子菡晋升为挚友,也不介意子菡会不会变成老鸨。
菱小云摸着肚皮,秉着不能敷衍挚友的诚意,认真的回道:“还是苦的,再苦也不能屈了肚皮。”
“啧啧,我看你面带桃花,双眸含水,肚皮都养这么壮实,哪像被绑架惨遭虐待?分明就是掉入温柔乡中了。”
“肚皮壮实了就是温柔乡?这个因果关系我得好好琢磨。”菱小云很是配合。
子菡兴奋起来:“看你娇滴滴的样,说实话,那古董是不是被你se诱了?你现在是不是失身了?所以老魔物才放了你一马!”
“失身?”菱小云抓住这个突兀的词语,分析了片刻,自己被离霁全身上下摸了个遍,应当是失身了,她点头道:“估摸着,应该是失身了。”
子菡小声一呼,拍着菱小云的脑袋,语重心长道:“小云啊,没事的,虽然老魔物是老了一点,咯牙了一点,但好歹你也是尝了荤不是,这是重口味的荤。”
菱小云眨了眨,大坏蛋很老吗?咯牙吗?想起咬离霁腿时,没少被踹飞,身子不由自主的一抖,这荤还是不要碰的好。
子菡见菱小云害怕的样子,越发证实心中所想,安抚的摸着菱小云的背,九重之子睡了一百年,前后扭动的时候该有多僵硬?可怜的小云。
回到家门口时,木州平正提着一个小篮子与林轩站在屋外。
“木师哥,林师哥。”菱小云小跑上前,高兴的唤了一声,患难见真情,她还是有很多朋友的。
木州平还是一身朴实的长衫,将盖着小花巾的木篮子递给菱小云:“这是我娘包的粽子,出了受罚之日,就是洗去了霉运,应当庆祝庆祝。”
林轩在一边嘲讽的哼哼,木州平一记眼神便让他老实了。
菱小云不甚在意,伸手接过来,忽然问道:“阿婶包的什么馅,太素了吃不饱。”
林轩与子菡同时笑出声,林轩却抢先开口:“州平,都说了,这丫头二缺,你干脆给她杀头猪,那才够直接,保准不是这幅不满足的表情。”
子菡一哼:“林轩,不说话,没人当你不是人。”
“你!”
二人便因为谁才是人的问题吵了起来。
木州平笑道:“包的红枣,你不是爱吃枣嘛。”
菱小云挠头不好意思道:“枣子好吃,又甜又可口。”
木州平看她憨纯的样子,温和说道:“这些日子,你在外面受了不少苦,回来了就好好休息。”
那方吵闹的林轩适时插话:“州平,她不会自己吃苦的,要吃苦也是别人,她只会被自己蠢死。”
木州平见林轩口无遮拦,又与子菡吵的不可开交,便拉着林轩走了。
子菡啐了口唾沫,见菱小云蔫着脑袋,颇有长辈语气安抚道:“小云啊,不要听林轩乱说,其实你被绑架的这两个月,村里的师兄弟们在外面很是敬业的寻你。”看了看时辰,又道:“不好,要集训了,你回去吃饭吧。”
“集训?”
“是啊,这几日长老们让我们加强练习术法,看来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说完,也不等菱小云说什么,就往集训地跑去。
晌午有些燥热的风拂过菱小云的耳畔,让她有了秋天落叶般的伤感,所有人都在为天下苍生而奉献自己的力量,而她除了吃就是闯祸,一无是处。
菱远山因族长宽厚处理,心中大石终于落下,忙前忙后的炖了一锅猪蹄,又拖人给族长与长老们一人送去一份,一顿饭便去了菱远山好几个月的工钱。
菱小云三个猪蹄两碗米饭下肚,已经吃的撑肠拄腹,她趴在桌子上,懒散的不愿动,眉宇间却难掩落寞。
“闺女,怎么了?”菱远山将碗筷收拾妥当,坐在一把大椅子上,轻轻拍着她的脑袋。
菱小云瞥嘴:“阿爹,我是不是很笨,什么也学不会,隔壁二婶的孩子今年才十岁,就已经开始练习太虚剑法,而我连耍剑都不会,师哥师姐都聚在一起练剑,我什么忙也帮不上。”
泪湿于睫,却紧咬着唇瓣不哭出来。
菱远山看着她坚忍的泪眼,心疼道:“傻闺女,我的闺女是最聪明的,只是很少有人知道罢了,阿爹就知道小云最聪明,闺女。”唤了一声,又道:“人有多大能力,就要担起多大的责任,各司其职,你看阿爹,不也是没有灵力么,每个月种种田,给村子做好后勤工作,一样也是一份力量。”
“阿爹对不起。”菱小云扑到阿爹怀里,小声啜泣,她从小资质平庸,受人鄙夷,她深刻明白那份来自现实的自卑,可阿爹身在归魂村却没有灵力,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