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辰望差点没被气得扔抹布,满脑门都是一团团的黑线。
他好歹也是化神境高手,在长秋城阴暗面也占据一席之地,今天被人当小二使唤也就罢了,还要当冤大头帮人垫付租金?
“我”
辰望心里有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可却敢怒不敢言。他一对上夏秋的幽深眸子,就会亲不自禁地想起夏秋之前那双冰蓝色的眸子,随后本能地犯怵。
“有问题?”夏秋看着宛如泥塑木雕的辰望,低声问了一句。
“没没问题。”辰望吞了吞口水。
他并非一个胆小的人,相反,他也是过惯了刀尖舔血的日子,曾经日夜游走在刀锋之间。不过现在,也许是身居高位太久,又或许是那双冰蓝眸子实在太过可怕,让他在面对夏秋的时候,生不出丝毫反抗之意。
“既然没问题,那就行动吧。”夏秋收回目光,转身走进了房间。
留下辰望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酒馆内,少年秋白还在和胖胖的租户讲理,不过脸色已经很难看,显然是应付不过来了。
“老板啊老板,你不可能让我来付租金吧?”秋白一脸委屈。
就在这时,帘布被掀开,秋白眼中顿时亮起光彩,想说老板终于良心发现了。
不过当他看清来人,眼中的光彩又迅速黯淡了下去。
“这位先生,你干完活了?”秋白有气无力地问了一句。
“还没,老板让我出来干件事。”辰望黑着脸说道。
秋白面露狐疑之色,问道:“老板该不会让你来付租金吧?”
辰望黑着脸点了点头。
见此,秋白先是露出惊讶之色,随后又转为崇拜,嘀咕道:“老板这雁过拔毛的功夫,果然是我辈楷模啊。”
听到秋白的嘀咕,辰望的脸黑得更彻底了。
“喂,你说你是来付租金的?”身材微胖的租户狐疑地看向辰望。
“没错,租金多少钱?”辰望冷着眸子望向租户。
“唔十个金币。”租户眼珠子一转,大大方方地说道。
辰望深深地看了一眼租户,就要去摸腰包。
就在这时,秋白一把将他拉住,指着租户的鼻子,怒声道:“好你个坐地起价的死胖子,真当我读书少么,明明就只要一个金币,你敢凭空翻十倍?”
被秋白这么一嚷嚷,租户的脸色也不是多好看了,吼道:“你个小崽子懂什么,我定下的租金,一直就是十个金币。”
说着,他又看向辰望,沉声道:“还磨蹭什么,赶快给钱啊。”
辰望皱了皱眉,他并不介意让这个租户知道死亡是什么滋味,不过这毕竟是夏秋的地界,令得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伸手去掏钱,想着赶紧让这个死胖子滚走,眼不见心不烦。
不过,秋白再次拦住了他。
“这位先生,我知道你不在乎这几个金币,但是老板说过,阴沟里的地老鼠,如果不时常敲打,只会越来越贪得无厌。”
正当时,帘布被掀开,换了一身上佳料子做成的衣服的夏秋,走了出来。
“老板。”秋白恭敬地对夏秋行了一礼。
夏秋对着秋白点了点头,随后看向辰望,道:“看着这么一只肥胖恶心的老鼠在你面前扑腾,你也真忍得住啊,黑鸦楼大当家。”
被夏秋一语点出自己在暗处的身份,辰望脸色微变。他的这个势力,毕竟是扎根阴影中,见不得光,所以他也很少在外走动。偶尔走动,也不会暴露自身身份。
一旦身份暴露,他会立刻将指导他身份的人,屠戮殆尽。
如今夏秋当着微胖租户的面,叫出他阴暗面的真实身份,想来也是知道他的习惯,目的就是让他杀了这个租户?
一念及此,辰望倒也放松了下来,不再像之前那般拘禁,笑问道:
“夏先生租了这间酒铺一个月,难道不是更能忍得?”
夏秋睨道:“我从来没见过这只地老鼠,又何来忍得一说?”
辰望目露疑惑,却听一旁的少年开了口:“这位先生,老板的确没见过租户,从签订租赁协议开始,一直都是我和这位租户在接触。”
说着,秋白不再理会面色怪异的辰望,看向夏秋,问道:“老板这是要出门?”
夏秋点了点头,要不是时间紧,他也不会撞到这个恶心的地老鼠。
秋白从柜台内侧取出一把伞,恭敬地递给夏秋,道了一声“老板慢走”。
酒馆外,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雨,夏秋便也接过了伞,一步踏进了泥泞中。
辰望看着夏秋撑伞的素白身影,心中有些五味杂陈。
至于那位微胖租户,则是终于回过了神,自己居然被骂作地老鼠了?
“你们你们真是好胆,你知不知道我是”
租户暴跳如雷,似乎是要叫出一个十分了不得的身份,不过辰望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指间一缕幽光闪过,租户便停止了心跳。
“不是每个生活在这种地方的人,都是过江的蛟龙。”
辰望冷漠地看了一眼租户的尸体,不屑地嗤了一声。随后,他拿起放在柜台上的抹布,转身进了后院,开始继续未完成的活。
秋白看了看夏秋模糊不清的背影,又看了看辰望的背影,撇了撇嘴。
“你说这租户是地老鼠,我没意见。你说我家老板是过江蛟龙,我也每意见。但是你杀了人还不处理尸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吧?”
长秋城有一家不知名的铁匠铺,这家铺子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