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儿的啼叫之声,伴随着山野之中偶尔传来的猛兽夜号之声,在这片空旷的地方回荡着,两道身影渐渐地分开,王妙音的秀眉深蹙:“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真的是难为你了。慕容兰。”
慕容道:“这么多年来,我早已经习惯了这一切,妙音,我的好姐妹,这个秘密,我希望你能为我保守。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
王妙音有些意外:“连刘裕也不告诉吗?只要解释清楚,你和他之间所有的误会,都可以…………”
慕容兰沉声道:“以我们现在的立场,也许,保持这个误会,才是对我们最好的事。我不想他为了我而分心,把我当成死敌,下手各不容情,这才是我们现在应该做的事。”
王妙音咬了咬牙:“你是真的打定主意,要站在黑袍一边助他守城?”
慕容兰点了点头:“你们真正的敌人现在已经不是黑袍了,而是在建康城的斗蓬,相信我,比起黑袍,他更危险,现在从刘裕到北府军的每个将士,都是恨不得一鼓作气,拿下广固,建功立业的同时还能诛杀黑袍,为所有死难的将士和百姓报仇,也完成北伐灭胡的大业,可是这并不是现在正确的道路。”
王妙音勾了勾嘴角:“你说这这话真的不是为了自己的鲜卑族人吗?”
慕容兰叹了口气:“刘裕是有大志向的人,也是个真正心怀苍生的英雄,他绝不会象那些胡人暴君一样,靠屠杀百姓来建立功业,所以,就算南燕灭了,亡了,我也不担心族人真的会给屠戮一空。当然,小规模的杀掠是不可避免的,真要怪,那就怪我们慕容氏这近百年来为天下制造的战乱和悲剧,必须要用自己族人的鲜血来偿还吧。”
王妙音微微一笑:“看来,你连家国族人都可以放下了,我都有点认不出你了,你还是那个为了家国和族人可以放弃刘裕的慕容兰吗?”
慕容兰正色道:“汉胡之争,帝王霸业,比起天道盟那个打着万世太平却是要毁天灭地的计划,根本不值一提,真要他们成功了,无论是我们汉人还是胡人,都会成为他们永恒的奴隶,再也没有自由和希望。所以,就算是拼了这条命,我也要全力阻止黑袍和斗蓬。而且,妙音,我必须要提醒你,你的手下,可能有些已经是他们的人了。”
王妙音的眉头一挑:“你的意思是司马国璠吗?这人确实不太对劲,我本是给他一个跟着混取军功的机会,以免这回来南燕白跑一趟,却不曾想这个家伙居然借口汉人乐师给杀,也屠戮对方未入城的平民,还一杀就是上万,并积尸为京观,此等人神共愤之举,以司马国璠的脑子,确实很难想得出来。”
慕容兰点了点头:“如果那个斗蓬现在真的藏身东晋,可以在晋国内部掀起风浪的话,那勾引上自以为怀才不遇,没有机会的司马氏宗室,就是最好的选择。你这回能带出司马国璠,给他许了什么条件?”
王妙音正色道:“是司马德文向我求情,要我一定要带上他的,还说司马氏现在已经连个郡守都很难做到了,以刘裕现在制定的规则,不从军建功无法得爵,那司马氏的宗室们要是连从军的机会也没有,以后不如早早地退位让贤的好。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我能怎么办?毕竟,现在玉玺还在司马德文的手中,我们不能得罪他们司马氏太狠!”
慕容兰点了点头:“可是司马国璠这回的举动明显不对劲,他是在刻意地加深两国百姓的仇恨,毁掉谈判让南燕降服的可能。此人你现在如何处置了?”
王妙音微微一笑:“他可是司马氏的宗室亲王,这次随军归刘裕指挥,我这个皇后可无权处罚他。不过,他毕竟是我带来的人,出了这种屠俘立京观的事,军法难容,我已经把他拿下,让刘敬宣派兵看守。就等刘裕来后让他定夺了。”
慕容兰的眉头一皱:“你没有直接审问他吗?以你的手段,要他开口招出背后的人,并不是难事吧。”
王妙音笑着摇了摇头:“凡事有轻重缓急,司马国璠不太可能知道很多有关斗蓬和天道盟的事,就算他给利用,指使,也不过是一枚小棋子,挖不出什么太有价值的情报。倒是你,老实说,今天来见你之前,我也不确定你究竟是什么人。”
慕容兰轻轻地叹了口气:“你又是什么时候会和贺兰敏搭上关系的?”
王妙音微微一笑:“老实说,我跟贺兰敏也就是认识了不到三个月,但之前,跟他哥哥贺兰卢,我可是打了好几年的交道。你可别忘了,我们谢家一向是不排斥外力相助的。”
慕容兰的眉头一挑:“原来你早就打上了贺兰部的主意?可是他们远远地驻牧于南燕的北境,你这种策反怕是没用吧。”
王妙音淡然道:“事在人为,贺兰部本来也不是你们慕容氏的部下,只是因为给拓跋北魏所逼迫才寄人篱下的,一如在青州的申氏,垣氏这些中等士人家族,他们是最容易给拉拢成为自己人的。何况,对段氏部落,我们也一直很看重,想要找机会拉拢的。这不是我一家的事,刘穆之也做了很多工作。”
慕容兰长舒了一口气:“原来是你们两大谍报之神的联手,怪不得贺兰卢也会跟你有联系呢,不过贺兰卢并非情报专家,贺兰敏来南燕后,算是大大的助力,你这次找我,也是贺兰敏的传话。”
王妙音笑道:“我跟贺兰敏见过几次,这个女人精明强干,但没有立场和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