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大堆东西,从空中飞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那些前排的燕军俱装甲骑们的身上,而晋军的这些骑士,则瞬间收住了狂奔的战马马缰,几乎全在五步之外,这些战马都停了下来,一些明晃晃的槊尖,离着晋军骑士们的胸口,不到一尺的距离,却是无法再象前一批那样,刺中他们了!
慕容林双眼圆睁,呼了出来:“该死,是套马索!”
只见数十根圆圆的,五尺见方的套马索,在六七步的距离上,越过那些闪亮的长槊槊尖,牢牢地套在了持槊的燕军甲骑们的身上,除了有三四根套马索落了个空外,其他的近四十根套马索,全都套中了目标,随着马上的晋军骑士们的猛然一拉,套马索的索圈紧紧收拢,把套中的燕军骑士,瞬间就牢牢地圈住,任凭他们如何地挣扎,也无法摆脱这个束缚了。
“嘭”“当”的声音不绝于耳,这是那些给套中的燕军骑士们,夹在腋下的骑槊,无法再控制,纷纷落地时的声音,而他们情急之下的怒骂之声,也是不绝于耳,对面几步外的晋军骑士,迅速地拨转马头,然后两腿猛夹马腹,或者是用靴底的马刺去狠扎马身,甚至有些人干脆拔出箭囊里的箭头,生生地硬扎马匹,这让这些迅速转身的战马,负痛长嘶,瞬间就狂奔不已,其速度,甚至超过刚才的冲锋陷阵!
给套牢的燕军俱装甲骑,在这个巨大的冲刺加速下,顿时就纷纷地从马上飞了出去,有几个身手敏捷反应快的人,拼命地抓着战马的马缰,这让他们连人带马,都给狠狠地拉倒在地,而更多的骑士们,则是给拖到了地上。
全身的重甲这回成了限制他们行动的夺命工具,就这样给拖在尘土之中,连挣扎都是如此地困难,而几乎每一下在地上的颠覆,都会让全身的甲胄一下下地震击着他们的内脏,往往不过冲出去二十步的距离,就能看到地上一条长长的血线,而给拖在地上的燕军俱装甲骑,则已经七窍流血,一命呜呼了。
偶尔有几个给拖了二十余步,仍然还有气在,甚至尽力挣脱了部分的套圈,艰难地腾出一只手,想去拉那根系在马鞍之上的套索,却是刚刚伸出了手,就只觉得眼前一黑,两只高高扬起的马蹄,正悬在自己的头上,甚至战马下腹的那活儿,也能看得清清楚楚,同样是高高扬起,然后重重踏下,而自己的骨头给踩断,内脏给踩碎的可怕响声,则成了这辈子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死亡前的一刹那。
胡老六控着马缰,把两只沾满了鲜血与脑浆的马蹄,从马下的一个燕军小队长,那已经给踩得稀烂的脑袋上挪开,顺手拉下了面当,露出了杀气腾腾的脸,对着对面已经缺了一大块,正陷入一片慌乱之中的燕军骑阵,厉声道:“这叫一报还一报,你们杀我兄弟,就得拿命来换,不服气,继续来追啊!”
他说着,仰天长啸,手腕一抖一拉,套马圈就从身下的那具燕军骑士的尸体上抽了出来,连同他身边的三十余骑,都做了同样的动作,只留下一地的燕军俱装甲骑尸体还血肉模糊地躺在地上,一阵呼啸的马蹄声过后,这几十骑晋军,全都奔回了那漫天的风尘之中,消失不见。
贺兰敏紧紧地咬着朱唇,摇头道:“想不到,草原上惯用的套马之法,这些晋军居然能用在这里,居然,居然还是突袭我们的俱装甲骑。”
慕于刚恨恨地说道:“久闻晋军的骑兵近年来大有长进,一招一式都按纯正的草原骑兵进行训练,从刚才他们的驰射,包抄就能看出,有很高的水平,已经不愧是一流的精骑,却是想不到,连套马套人之法,都能用上,正好能打我们铁骑装甲虽厚,机动性却不足的弱点。。”
慕容冲咬着牙:“也就是给他们打了个出奇不意罢了,冲得这么近再套索,要是我们的骑士早点用弓箭射击,他们有十条命都没了,这都怪我,轻敌了。要是他们敢再来,管教他们有来无回!”
说到这里,慕容林看了看两翼,一里之外,隐约有骑手时不时地钻出烟尘,又没入其内,他的眉头一皱:“当面的晋军,一直是在拖延时间,虽然用套马索占了点小便宜,但也显示出,他们不过也就百余骑左右的规模,除了开头驰射的外,可能也就刚才的数十骑可以用于正面作战了。”
慕于刚的眉头一皱:“何以见得呢,少主?难道这不会是敌军的诱敌之计?”
慕容林勾了勾嘴角:“刚才的套索之战法,是出我军不意,如果他们有三四百骑,那一个照面几乎就可以尽灭我前队,这个机会他们是不会错过的。可他们只有几十骑,而且又故作嚣张地回到烟尘之中,为的是掩盖他们兵力不足的虚实,我同意刚叔的看法,敌军要对付我们铁骑的主力,不会是骑兵,也不会是步兵,而只会是战车。”
慕于刚点了点头:“是的,临朐一战,晋军就排出了数千辆战车出来,可是这次攻城,却极少见,我料这些战车,可能会大量地集中在北门,专门对付我们骑兵呢,现在我们突然杀出,他们的战车可能来不及赶过来,可要是我们一直在这城门前列阵,被动挨打,那不管敌军的杀招是不是战车,都是对我们不利的,我们是铁骑,只有动起来打,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
慕容林的眼中冷芒一闪:“我们的计划不变,刚叔,你经验丰富,而且所带的兵马没有损失,还烦请你打个头阵,在前方开路,我和夫人重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