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林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一闪而没,转而冷冷地说道:“老别,你的胆子是不是留在对面晋军阵中了?看到老卡折了,就想逃避?!”
别儿汉的脸一下子胀得通红,厉声道:“少主,你不能这样侮辱我,我别儿汉跟着老王爷征战几十年,恶战上百场,杀敌无数,身上大小伤几十道,你怎么能说我贪生怕死?”
慕容林也厉声道:“怕不怕死不是靠摆以前的老资格,老卡是跟你打了一辈子仗的兄弟,现在他的脑袋给人这样砍下来枭于军前,你不想着报仇,起码抢回这个脑袋,还想着暂避,不是怕了是什么?”
别儿汉沉声道:“少主,如果只有我别儿汉一个人,现在早就冲过去了,就算抢不回老卡的脑袋,也可以跟他脑袋并排放在一起,不枉我们兄弟一场的情义,但我别儿汉现在不是一个人,我带着三百多名将士们,我死了,谁来统领他们?就象之前在北门,刚哥也为了给我们打头阵而战死了,脑袋也给那个王猛子枭在斧上,当时贺兰夫人是怎么劝你的,忘了吗?!”
慕容林胀红的脸开始渐渐地恢复了平时的颜色,他微微地点着头:“你说的对,父王一直跟我说,将不可因愠而攻战,晋人这样故意枭首军前,就是想激怒我们,引我们继续冲阵,现在他们把人马尸体堆在前面,又重构了防线,而且,想必他们阵中还有土囊这些东西,我们正面冲锋,怕是仍然会吃亏。”
别儿汉点了点头:“是的,其实这三个大团的晋军能构成防线,我们其实战机已经失去,就算强冲开他们,也未必能杀得到后方的晋军攻城部队,刚才我们骑射的时候已经发现,他们的攻城部队在后撤,重整了,这三队晋军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的,跟他们纠缠下去没有意义,不如我们转而去冲开晋军的长围,杀进他们的营中,搅個天翻地覆,我想这才是对王爷最好的策应。”
慕容林摇了摇头:“现在晋军撤回营中,一定是对长围防守有所准备了,我们不可能象刚才冲进西北角的辎重营那样轻易得手。不过,这三队晋军,也在我们刚才的冲击中损失了几百人,你看,他们的阵形宽度有所弱小,两侧的通道,现在更宽了,发现没有?”
别儿汉仔细一看,点了点头:“不错,离城墙的距离拉开了足有十丈,看起来我们可以冲过两百骑之多,绕过他们的侧翼,从侧面攻击他们。”
慕容林的眼中冷芒一闪:“是的,他们想引我们正面攻击,但我们不要上当,从侧面冲过去,然后横向反冲他们的侧翼,这侧翼可没有人马的尸体,也没有土囊沙包来阻挡我军的铁骑冲击。只要我们能完成切入,冲过去五十步内突然转向内冲,一定可以大破敌阵!”
别儿汉兴奋地一挥拳:“好想法,就这么打,我愿意领命攻击敌军侧翼,少主,下命令吧。”
慕容林摆了摆手:“不,老别,这回我亲自去,你在正面佯攻,吸引敌军注意力就行,我带着王府卫队两百骑,隐藏在攻击阵营中,你第一轮放箭后撤回,然后我佯装突击,却在阵前突然转向,插入敌军与城墙之间的侧翼。”
“然后我这两百骑就会按原定的计划,一边向前突击,一边侧向放箭,先看敌军虚实,若是他们有备而来,我们就冲到敌军阵后,张旗为信号,然后你们同时突击敌阵。”
“如果他们在侧翼没有防备,我们就直接从侧面冲进去,同样张旗为号,你也在此时杀入敌阵,只要敌军给两面夹击,那阵形必破,这些晋军虽然凶悍,但似乎没太多长兵器,入阵之后,我军的铁骑可以肆意践踏,到时候,就是把他们全部杀死踩死,让他们全部死无全尸,这才是对我们战死兄弟的最好复仇!”
别儿汉兴奋地一挥拳:“真的是完美无缺的计划,少主,你果然是深得老王爷的兵法精髓啊,在这种时候能想出如此精绝的反击之法,我老别佩服,换了我和老卡,是绝对想不到的!”
慕容林叹了口气:“老别,你还要记住,这回要是我折在里面了,那就不要恋战,也不要想着给我报仇,赶快撤离这里,从北门那里回去,如果北门给晋军堵了回不去,就在战场上游走,看父王杀出时再去接应他。”
别儿汉的脸色一变,挥动的拳头也放了下来,眉头紧皱:“不,少主,我跟着刚哥他们一起来的,就是要用性命保护你的周全,这突击侧翼的战法虽然出奇不意,但也确实危险,要是敌军在侧面有陷阱或者是布了机关,或者是敌军后方有援军上前堵住你,那可能二百骑是回不来的,这军中可以没有我别儿汉,不能没有你少主,还是我握全局。”
慕容林摇了摇头:“这战法全是我想的,随机应变之法,你真的可以吗?万一敌军在侧翼是弓箭手怎么办,万一他们飞槊怎么办?万一他们用沙囊掷击侧面怎么办?什么时候突破,什么时候转向,什么时候突阵,什么时候迂回,这些你都能控制好吗?刚才我突阵回来,可是把我部下所有没受伤的人全带回来了,可是你突阵,却是两百多人跟进,只有四十多人跟你回来,其他的人有六七十是溃散而回的,老别,这指挥部下的本事,你还得多多练哪。”
别儿汉的脸微微一红:“这个,少主啊,我这个人你是知道的,打起来只会顾着自己冲锋陷阵,往往身边的同伴都看不到了,也正是如此,我和老卡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也只是百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