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风道人的怒气,突然就凝固在了脸上,因为,他远远的似乎看到了,三里外的方向,一道烟尘漫天而来,那只有大股骑兵奔袭时,才会有这样的场面,松风道人的手开始微微地发抖,一如他的声音:“李师兄,是,是徐大帅给我们派了新的援军吗?还是骑兵援军?”
李南风回头一看,也顿时整个人愣住了,他喃喃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军全军也没有这么多骑兵啊。”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了松风道人:“松风师弟,你这里不是有齐千里的羌氐骑兵吗,是不是他们劫掠晋军营地,回来了呢?”
松风道人急得一跺脚,一指北侧方向,散落着木箱的一处晋军仓库方向,四五百名梳着小辫,发型怪异的羌氐族人,正在翻箱倒柜,把捡到的布匹财物往自己的马上堆,为首一人,则不停地挥手呼喝,指挥着部下的劫掠,松风道人大声道:“齐千里还在那边捡钱呢,他说他死了个弟弟,不能白死,这后军中的晋军辎重,他要先拿呢。再说,他的骑兵都是些马匪,哪会有如此气势的突击。”
李南风脸色大变:“坏了,这难道是晋军的骑兵吗?我们天师道可没有这样的大股骑兵,不是你的,那一定就是敌人的。”
说到这里,李南风的额头也开始冒汗:“而且,这些骑兵是从南边,西边来的,我军是一向围三缺一,放开了南边没打,那,那定是晋军骑兵杀到。”
松风道人急道:“那可怎么办,晋军骑兵杀来了,我们得应战啊。”
李南风咬了咬牙,沉声道:“传令,天师道弟子马上回撤,向着晋军骑兵方向列阵,步兵在前,弓箭手在后,依托这一片丘陵准备迎击晋军,尽量多搬路障过来。”
说到这里,他看向了松风道人:“现在最好的路障就是齐千里正在抢的那些辎重箱子,你得赶快让他们搬过来,而且,为了给列阵争取时间,齐千里的这些羌氐骑兵得马上出动,对敌骑进行反冲击,不然,我们会直接面临他们的冲锋,只怕难以抵挡。”
松风道人回头看了一眼前方,不甘心地说道:“那我正面攻打晋军后军防线的兄弟们怎么办,要是连你的弓箭手都撤了,那我们肯定打不下来了啊。”
李南风恨声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进攻,晋军骑兵杀到,后面若是跟了步兵,我们有全军覆没的危险,让你的人继续战斗,起码先拖住晋军的后军,不要让他们趁机反击,那我们两面受敌就要出大事了。”
松风道人的眉头一皱:“这,这齐千里那边,我未必能指挥得动啊,之前他死了兄弟,又不让他们现在劫掠了,换了你肯干吗?”
李南风厉声道:“要是连手下都指挥不动了,还要你这个大将做什么?现在的情况是大家不齐心协力,面对晋军铁骑冲锋,全都得死,我们只有先顶住他们冲锋这波,才有可能活下来,齐千里那里,你可以再许诺他们,这仗打赢,江陵城都让他放抢啊。”
松风道人咬了咬牙:“我亲自去,不过你的人可不能再看戏了,齐千里反冲之时,你的这些部队得全部跟进战斗,不然,我们就是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
李南风勾了勾嘴角:“我们现在是生死与共,面对骑兵,我就是扔下你们撤了,又能跑哪去呢?现在我在这里列阵,就是作你后援啊,解决了这支晋军骑兵,我们再回头打破晋军后军的防线,我保证!”
松风道人二话不说,从小丘上一跃而下,抢上了一匹快马,就向着齐千里那边的方向奔行而去,李南风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嘴角边勾起一丝冷笑。
李南风的身边,一个叫徐士成的副将走了过来,低声道:“李师兄,我们现在要马上列阵出击吗?”
李南风点了点头:“先列阵,齐千里的那些杂胡骑兵是不可能挡住晋军骑兵的冲锋的,但会减弱他们冲击的速度,让我们有机会应对,徐师弟,只要是减了速的骑兵,不能直接冲击我们的阵型,就没这么可怕了,我们据守这些小丘一线,用辎重箱子作掩护,放在前面,弓箭手在后面放箭,等到齐千年的骑兵冲了一趟后,回身过来继续从后面冲击晋军骑兵时,就给我狠狠地射,把两边混战的骑兵一起射了!”
徐士成的脸色一变:“两边一起射?这,这是要干掉齐千年所部骑兵啊,松风师兄怎么可能答应?”
李南风恨恨地说道:“不这样做,怎么解决晋军骑兵?你还真的想让我们的步兵冲上去肉搏啊,奶奶的,我们连长枪都没多少,全是用长剑大刀为主的近战兵,人家骑兵来去自如,离了这小丘一线,咱们可就完蛋了。”
徐士成点了点头:“明白了,我现在就按你说的布阵,只是这需要点时间啊,我们现在连辎重箱子也没有,齐千年他们也不会给我们送过来,这可怎么办?”
李南风咬了咬牙:“带五百步兵先去搬箱子,全军退守到这小丘一线,但愿还来得及,还有,给我把所有附近能找到的障碍物,哪怕是块木桩子,都给我搬来,把缴获的死人身上的盔甲也全给我堆到阵线前方,告诉大家,先活下来,才有机会分东西!”
松风道人终于奔到了齐千年的身边,气喘吁吁地说道:“老齐,老齐,别再拿东西了,出大事了,快跟我走。”
齐千年冷笑道:“走什么走,又想骗我去打仗是吧?你先还我兄弟的命,再来跟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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