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司!”
百里青司这边还没有下结论,那一边的季行止已经闻讯赶来。
虽然青司被人抱在怀中很是让人诧异,但是最让人心惊的还是青司沾染着血迹的额角。
“我听人说花园里出现刺客,你有没有事?”
青司对着季行止笑笑,只是那笑落在她的唇角,只让人心生怜惜。
“青司先前还以为是有人打算在皇宫行刺,现在看来不过是青司命不好,无意间撞上了一场玩闹。不过还好,有父亲英灵庇佑,青司还是侥幸留了一条性命下来。”
青司说的是一件事,可是却听得周围这几人的心境大不一样。
高祖帝想起为救他性命死去的季锦堂。
林峰对自己儿子前程的担忧。
蒋碧微对于自己逃过一劫的欣喜。
只高渐离,如同局外人一样,静静的观看着这场致命闹剧。
季行止又不是个傻的,那里还听不出青司话里的意思。
他眉头一皱,脸上稚气却是变作肃然。
“你都差点搭上性命,这又那里还是玩闹!”
季行止一撩衣摆当着高祖帝的面跪了下去。
“只要与性命攸关,这世间就没有所谓的玩闹,若是人人出事之后,都以玩闹概括,这西周律法,天下社稷岂不等同儿戏!”
“季行止恳请皇上严查此事,将这等不尊律法,蔑视朝纲律吏之人严惩,以儆效尤!”
高祖帝本想将这事大事化小,可是面前这人三言两语就将这事与江山社稷,家国天下给扯上了,简直就与朝堂那些御史大夫一模一样。
“你说你姓季,你与季家又有什么关系?”
“他是我母亲记入族谱的继子,亦是青司兄长。”
兄长?记入族谱?
高祖帝转动手上念珠的手指一停。
他打量起季行止,举止有度,言谈有礼,可是言语却又带了几分倔犟……
这人让他想起季锦堂来,只是不知这内里是不是也与锦堂一般。
“纵箭伤害青司的凶手就在你身后,只是他心智有缺,放箭伤人也只是无心而为,依你之言,你觉得这罪责要如何惩处?”
“行至不知道这罪责要怎样惩处。”
季行止回道,“但是行至知道这西周律法上是怎么惩处的。”
“持凶杀人者,当处以斩首之刑,杀人未遂着,重者刺面,割耳贬入奴籍,轻者押入典狱司,秋后发配苦寒边境三至十年不等。”
“而青司贵为百里郡主,虽不是皇族血脉,却有皇族之名,我西周律法明文规定,刺杀皇族者,不论动机一律凌迟!”
林峰听得心里一跳。
这个突然冒出的季家小子,这是想要让他的儿子赔上他的性命。
“郡主,我儿无意伤人,还请他无心的份上,饶了他这一次。”
“这位大人,我有些不明白您说的“无心”是几个意思?难道今日您这儿子一箭收了我妹妹的性命,也能以一句“无心”概括?”
季行止指向青司额角的伤口。
“我妹妹心善,可是也请你在与她求情的时候,看看她这伤口!”
季行止指着那伤口,眼睛却一直看着跪在地上的林峰。
“这伤口临着她的眼睛,靠着脸颊,差一点点就穿过她的头颅,我妹妹如今尚是豆蔻年华,若是她因为您这“无心”失了容貌!眼睛!性命,你又打算拿什么赔给她!”
“我季行止虽没有什么功名,可是,我可以告诉你,这世间没有什么东西能及上我妹妹分毫。”
青司看着站在他身前的季行止,那一刻,她好似看到了那个在任何情况下都会将她护住的父亲。
林峰满身哀戚,他跪在青司面前就像突然之间老了数十岁。
他怎么就忘了,他的子墨是他放在手心里呵护的孩子,可是他面前受了无妄之灾的百里青司亦是她父母兄长的心头肉。
“养不教父之过,我儿犯下此等祸事,还请皇上,郡主看在他不谙世事的份上,将这罪责降在下官的身上吧。”
试问,圣上怎么会因为自己的缘故,去怪罪一个二品大员。
“林大将军不必如此,虽然我兄长关切与我,但是法律不外乎人情。”
青司道,“我看这典狱司就不必去了,今日圣上在这,不如就惩戒林二少爷在府中禁足吧。”
季行止都已经这样说了,高祖帝还以为青司会将这林子墨重惩,可是青司还是将这事轻轻放下了。
“青司果然宅心仁厚,不过这事却不能这么了了。”
高祖帝转动着手上的念珠。
“林峰教子不严,自明日起降为从二品将军,与其子一同禁足府中,非宣召不得出府门半步。”
于季行止所说,只换来降职禁足,这已经是皇恩浩荡。
“下官多谢皇上,多谢百里郡主。”
林峰俯下身去对着青司深深行了一礼,今日这大恩,他林峰记下了。
蒋碧微在心里默默的松了一口气,这一次,是真的下了定语了。
可是她这口气还没松完,就见高祖帝向她看来。
“传朕的旨意,蒋老夫人教导后辈无方,夺其一品诰命之位降为三品淑人,蒋家女儿自今以后,举族剥夺“秀女”资格。”
“剥夺……秀女资格?”
怎么会这样!
他一个罪魁祸首都只是禁足,为什么她要永远都不能再入选秀女!
可是片刻呆滞过后,蒋碧微更觉自己的灭顶之灾来袭。
蒋老夫人若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