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真没有过多的和那些官员进行交谈。
因为这些只是地方官员,他们是属于新九州政府管辖的,如果自己交谈过深会引起别人说闲话。即使,那些官员更愿意和李真聊天,而不是荀释飞……
荀释飞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看见李真带着人与赤烈火旺同行,走向了前方那一个捧着鲜花的小方阵时,只是看了一眼,就没有多打扰了。
转而,荀释飞背着手,迈着小方步走在前头,气派十足:“不是说了么?迎接不要铺张浪费,不要兴师动众。”
身后跟着的一群地方官汗如雨下。
州督王焕连忙说:荀宰相。这不是下官的意思。“
“哦?不是你的意思,难道还是我的意思咯?”荀释飞反问一声。
这种无条件的敲打是必须的。
荀释飞初来乍到西州,而接下来要办的都是大事情,领了任务的事情,很怕下边的人给他搞砸了。所以必要的敲打必须有,落地后就要立即树立起自己的威严。
让他们都知道,自己是宰相。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顶级上司。而不是能够和他们打成一片的同僚。
王焕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只是心里暗道,现在这个年代的年轻人究竟是怎么了?一个比一个深沉,一个比一个可怕。
现有李真后有惊鸿,而年轻一代的荀释飞也是这样的城府颇深。
“不不不,荀宰相,这是西州百姓的意思。是百姓自发结队而来,势必要用最热情的仪式欢迎荀宰相的到来。而我们之所以派兵,一是不愿意驱赶热情的民众,有违人和。二是在不驱逐的基础上,要维护秩序,不仅要保护荀宰相和李院长的安全,也要维护百姓严防踩踏事件和混乱。”
王焕说话那叫一个有水平。
荀释飞听得眉头松懈了一些,心中却对王焕上了心,这个见风使舵的人,倒是可以好好雕琢一下。能当上州督,果然是有点水平的。
荀释飞叹口气:“唉。倒是让西州的百姓们受苦了,这么大的太阳还要迎着烈日出来,受苦了。”
王焕连忙悲春伤秋的道:“荀宰相。您与李院长的到来,是西州百姓的希望啊。您们要为西州带来财富,带来粮食,驱赶贫穷与饥饿,您们是西州的恩人呐。西州的百姓自发而来提前感谢恩人,却也是情有可原。这种感天动地的官民之情难能可贵,下官,下官又怎能忍心去浇灭百姓们想要感恩的热火?”
跟在王焕身后的官员一个个心里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州督,尼玛死的说成活的。假的说成真的。偏偏还这么感人肺腑。
荀释飞也是感慨着点头:“不过此次任重而道远,西州人究竟能不能脱贫,还是得看一些王大人心知肚明的具体情况的。”
王焕瞳孔一缩,颤声道:“下官不是很明白。”
荀释飞平静的眸子看向远处,面无表情的道:
“这次我们要为西州带来财富,但是,也许西州一些个别人会唱反调,因为这会阻挡了人家发财的路。会想方设法的做小动作干扰这次福利百姓的计划。唉,荀某人此生,最痛恨的就是压榨百姓,见不得百姓有钱的蛇虫鼠辈了。”
一句话,让整个现场的气氛突然变得冰冷了下来。
王焕,包括身后一众官员当场汗如雨下,冷汗湿透了一背。许久,竟然久久无人胆敢大口喘气。
远处和赤烈火旺等人打成一片的李真,也有些疑惑的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眼里有奇怪之色。
这一刻,王焕就感觉是寒冬腊月,被人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
冷!
刻骨的冷啊。
这个荀宰相,手腕毒辣啊。
荀释飞先前的感慨都是装出来的,谁能想到,他能借着这一句话,立马自然的转向了一种敲山震虎?
福利西州百姓。怎么可能有人唱反调啊?
根本就不可能!
官民一体的团结,就是要富。除了少数倒卖粮食的资本家会不舒服之外,大局就是一致的。几个资本家根本掀不起波澜。所以荀释飞这句话根本不成立。
但就是这个不成立,却让人浑身发寒。
听清楚了没有“也许西州一些个别人会唱反调,会想方设法的做小动作干扰这次福利百姓的计划。”
其中的关键词其实不是唱反调。而是小动作。
这个小动作究竟是什么?那概念就模糊的没办法了。
总结出来就只有一个意思——这一次如果发展的不够顺利,没有发展到计划的结果。那么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那个环节的负责人,都会被扣上一个耍小动作的帽子。
这一点,就会被无限放大。然后这个人,将会成为对西州致富唱反调的人。这个人的下场,将会极其惨烈。
这是一次语言的艺术。抓住一个点,无限放大。
荀释飞就一句话,彻底让整个西州的官场凉了。所有的官员此时噤若寒战,根本不敢说话,生怕自己成为那个唱反调的人。
而就因为荀释飞这句话,整个西州官场,根本再也不会有人阳奉阴违。根本就再也不会有人办事不利。
以前办事不利,最多算是渎职。一般情况下最多是被批评两句。
但是现在,办事不利,那就是和西州脱贫唱反调。死,都是轻的。
王焕彻底对于荀释飞害怕了,深深的恐惧。
这个年轻人的城府为什么这么深?一句话的功夫,瞬间要让西州官员跑断腿。接下来的日子可想而知了,荀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