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前方的尸体吓傻了,经过李真的提醒,这才知道赶紧坐上马车离开。
去嘉禾郡有两条路,这是主路,另一条是非常陡峭的山路。
策马奔腾中,刘全说:“我们……我们绕路吧。”他看着越来越接近的那些尸体,裤子潮乎乎的,已然shī_jìn。
王老师摘掉了眼镜,双手抱着花白的头发愁思片刻,毅然开口:“不可以。现在绕路,那就需要五天才能到达嘉禾郡,就错过了赶考。而且……另一条路上,应该也有马贼。”
“你怎么知道另一条路上也有马贼啊?”
另一个老师反驳。
王老师说:“东南州有四五十郡。赶考的这段时间,就是马贼疯狂作案的时候。因为考生都很有钱,随行之人也都有家当在身以防万一。劫我们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远比劫那些极有经验的行商麻利多了。既然主路有马贼,肯定就不会放过另一条去黄浦郡的路。”
众人闻言,纷纷叹息。心中忧愁更浓了。
警惕的看向四面八方,看哪儿都像是有马贼藏身的地方。看哪儿,都觉得马贼似乎下一刻就会冲出来。
越来越近了。
终于,排头的一辆马车跨过了凌乱的尸体群。
刘全吓得痛哭流涕,不敢往外看,紧紧的抓着李真的手不敢放开。
李真没有哭喊,但也是紧紧抓着刘全的手,手心全部都是汗。眼睛瞪的老大,看着那被开膛破肚的少年尸体,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看着马儿从他身上垮了过去。
车轮压过。
车子一个趔趄。
‘呕’
李真再也忍不住了,第一次见到死人的他,疯狂的呕吐了起来。
刚才车子的那一个趔趄,那一个颠簸,是从一个少年人的尸体上碾过的感觉啊。
“怎么办,怎么办啊。”
刘全失声痛哭了起来,两只手紧紧抱着李真的手臂,不自觉的用力,掐的李真手臂乌青。
许多老师也都纷纷呕吐了出来,这场面实在骇人。曾经只觉得马贼距离我们很远,但今天,无比的近。
走过了尸体群,稍微放下了心来。李老师惊魂未定的说:“怎么会……以前也护送过考生去赶考过,以前怎么就没遇到。”
无人回答。
答案无解。
也许只能说是幸运?
‘嘟噜噜’
忽然,一声嘹亮的号子声传来。
是从这燕子矶的峡谷四面八方传来的,阵阵回响,让人魂飞魄散。
李真壮着胆子将脑袋伸出马车窗外,却见左侧峡谷上抛下来一根铁索,一个赤膊大汉一手抓着残破的大刀,一手攥着滑轮往下溜。
‘嘟噜噜,嘟噜噜’
一种由特殊口哨发出的号子声越来越急促。
片刻后,只听整个峡谷都回荡起了吼叫声:
“驻马!”
“速速驻马!”
“……”
刘全将脑袋缩在角落里,哭喊道:“是马贼来了么?是马贼来了么?他让我们停下,是不是让我们停下?”
李真此时也是全身颤抖,紧紧抓着刘全的手,面上强自镇静。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王老师年纪大,经验也极其丰富,闻听这吼叫声,连忙爆喝一声:“不能停。一鼓作气冲出燕子矶,千万不能停。”
有老师已经很犹豫了:“停下吧,马贼喊我们停下。不停的话,会不会被杀掉。”
王老师呵斥:“不能停。停下就是死。燕子矶的马贼绝对不会留活口。前些年马贼一直很少,近年突然有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燕子矶的马贼是官匪。”
“官匪!”
“嘉禾郡的郡主,是去年从北州调来的。他一上任,马贼就出了。此地距离嘉禾郡主城不过十公里的距离,却有马贼如此猖狂,必然是官匪。野贼留活口,细水长流。官匪向来不留活口。”
“啊,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啊。”
“我们告诉他们,我们是去赶考的,求他们放过我们可不可以啊?”
“留下钱也可以,求求他们放过我们吧。”
“……”
这次,就连那些老师们也都哭喊了出来。
看着从峡谷上不断用滑索往下跳的马贼,看着本来空荡荡的后方突然冲出来的十几匹烈马载着的马贼。看着前方零散的马贼堵路,用驻马桩准备封锁峡谷的前路。所有人都吓傻了。
王老师一双眼睛血红,花白的头发凌乱着,癫狂的站在马车上吼道:“冲过去!冲过去。不能停,千万不能停啊。”
“要死了,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如果我们求求他们,他们会放过我们么?”
“……”
有老师歇斯底里的对外吼道:“好汉们,我们是去赶考的,行行好,让我们过去吧。”
“哈哈哈哈。”
回答他的,是回荡在峡谷里的猖狂笑声。
王老师一巴掌扇在那老师头上:“不要有求饶的心思。你仔细想想峡谷入口的那些尸体,他们有逃跑,有反抗的痕迹么?”
此言一出,惊醒梦中人。
对,那四五十人死的凌乱,但是却没有任何逃跑的痕迹。就像是……站在那里让人杀的。
真的是官匪!
李真此时走出车厢,一手抓在扶手上站在车外,对头车的马夫吼道:“从中间冲。从两个驻马桩中间的缝子那里往外冲,那个地方一冲就破了。”
马夫满脸泪痕:“我马会死的。”
王老师爆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