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顺着铁匠们虬结的肌肉流淌,在锻铁炉的火光映照下,闪闪发亮。乒乒乓乓的敲打声中,守序对研究院和工业司的人说,“先生们,我们在中国第二大的岛屿上发现了一座大型铁矿。那里有最优质的铁矿石,能炼出最好的钢,铁矿露天即可开采,并且离海岸线很近,中间有一段还可以利用内河来运输,在河口更有一座难得的良港。这座铁矿简直是上帝赐给我们的礼物。”
康塞洛斯问道:“阁下,我的同事们让我向你咨询,我们该如何开发这个铁矿。”
“我们的中国合作者只同意我们以私营公司的名义介入,”守序耸耸肩,“所以我只能把这个机会让给我亲爱的朋友们了。”
“阁下,我们需要投资多少钱?”
“第一期开发现在还差9万比索的股本,我打算个人投资10000比索。先生们,100比索1股,投资的门槛是10股。”
这个投资门槛相当高了,尽管金城现在有证券市场,可以同时交易债券和股票。但守序不想把三亚铁矿公司搞成上市公司,那会受到太多的制约,他想把股东控制在50人以内。
有人倒抽一口冷气。
守序瞥了他一眼,“钢铁工业的利润,你们都很清楚。现在陆海军都有一些军官对这项投资感兴趣,我们的股东席位很有限。”
军队是用铁大户,尤其是海军。有来自军官的投资,铁的销路不用担心。
康赛洛斯问道:“我们可不可以数人合作凑10股?”
守序:“合作投资没有问题,但公司只会承认一位股东代表。”守序承诺的1万比索当然也不是他一个人出的,几个朋友合作凑出了这笔钱,出于信任,他们让守序作为代表。
康塞洛斯:“我们会研究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守序走出铁工场,骑上战马,向学者和工程师们点头致意,“院长先生。”
“大人。”
有些人刚从澳门过来不久。澳门的葡萄牙人现在被荷兰人封锁在了南中国海,只能给马尼拉和中国人打工跑些近海运输,贩卖军火以图存,日子并不是太好过。
瓦塞康塞洛斯作为耶稣会成员,只是稍微花了一些钱就雇佣到了不少人。其实葡萄牙与荷兰在欧洲已经停战了,但在亚洲,东印度公司没有搭理合约,继续与葡萄牙人在锡兰开战。
守序很尊重信仰,无论是天主教还是新教。但他更信任钱,在钱面前,耶稣会的动摇分子对传教也就不是那么狂热了。狂热的都去了大陆,那里的羔羊无数。
一个动摇分子问康塞洛斯,“院长大人,我们真要投资这个铁矿公司吗?我们对铁矿的情况并不了解。”
康塞洛斯叹口气道,“你刚来金城没多久,你不知道这对我们来说根本就不是个选择题。那个人从未错过。”
旁边有人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可我们没那么多钱。”
康塞洛斯咬着牙,“借也好,抢也罢,我们都得把钱凑出来。三亚铁矿公司正式成立还要大半年,我们还有时间。”
康塞洛斯不知道的是,尽管三亚的铁矿质量很好,开采也比较便利,但由于疟疾的影响,公司前期的运营成本不会低。公司肯定会盈利,以后可能还能靠垄断获得超额利润,但那会是很多年后的事情了。
守序最近马不停蹄,招商引资的工作并不是那么好做的。他选择的股东也有范围,如果什么人都可以来投资,那还不如干脆公开募股。
回到官邸后,守序躺进浴池,泡澡能消除一天的疲劳。
林奇送进来一份简报,优先级比较低的那类,不是军事和政治方面的大事。这份简报已经积压很长时间了,守序现在才有时间阅读。
守序一页页翻着,大多是些法院判例,银行贷款,矿产开采和森林砍伐的事情。看到第四页时,守序放下酒杯。
塔斯曼最终还是接纳了金城派出的军官生,一共有四人。
他把林奇叫进来,“这个恩佐,是什么人?”
林奇回忆了一下,“抱歉,大人,具体的情况我需要去查阅。因为塔斯曼只能接纳华人,这四个人都是斯特林大人亲自挑选的。”
守序合上简报,“现在就去查,我要马上看到。”
“是,大人。”
守序走出浴室,换好衣服。
林奇很快拿来了恩佐的资料,守序翻阅着。恩佐受过良好的教育,从小在巴达维亚长大,金城立国后才移民过来。他精通中文、荷校里也深入学习了一些数学。这都很好,但这不是斯特林推荐他成为塔斯曼探险队金城小组领头人的理由。华人是热爱读书的民族,在南洋,像恩佐一样的人并不罕见。
特别的是恩佐的祖父,恩浦(e)。金城不确定恩浦是不是历史上第一个访问欧洲的中国人,但他是第一个留下访问记录的中国人。
恩浦祖籍闽南,家族很早就移民了北大年。在1600年,恩浦作为米德堡公司的主要盟友访问了荷兰省与泽兰省。那时荷兰人刚到亚洲不久,联合东印度公司甚至还没有成立。恩浦就在万丹与荷兰人取得了合作,他很快就学会了荷语。
恩浦在荷兰皈依了新教,荷兰视他为最重要的顾问,恩浦派出自己的战船与荷兰人共同作战,在攻打马六甲时给他们提供补给。荷兰人完全把恩浦当成了自己人。
恩浦访问荷兰时还十分年轻,只有20多岁,他的眼光和行动力都是上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