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个样子就很好嘛,不要过度搞什么封建礼教了。
舒珲突然想起,自己在当时似乎决定以后在朝堂上,一旦看到有谁想要再重拾那些野蛮时代的经典,搞那些流毒万年的思想束缚,那就直接弄死他。
嗯,这个要好好记着,可不能忘了。
颇为威严地一瞪那几个玩球的小孩,吓得他们一缩脖子悻悻地又自行玩了起来,似乎因为腿肚子都有点打颤,水平相较之前差了好多。
舒珲满意地看着自己的震慑效果,琢磨着是不是刚才刚好想到了搞不好要弄死某些人,致使有种叫做杀气的东西不禁外泄了?
殊不知刚才几名小孩看到舒珲后面跟着的敖广,可是鼓足了很大勇气才和他搭话的。敖广魁梧的体型实在是太有震慑力了,在后世很多人偏见地认为肌肉男等于暴力倾向,在这个时代的小孩眼里大个子就等于坏人。
不过二十多米的距离,也没再看沿途景色,舒珲一行便在之前那名门房的引路下来到了张三哥所住的耳房。
想来是当前时代的精神生活不够丰富,致使大多数人隐私概念都比较淡薄。张三哥的耳房此时门正开着,还没进屋就能看到他正挽着个袖子悬腕运笔,正在案桌上挥洒着什么灵感。
“张三哥,我来拿我的扇面了!”不等门房招呼,舒珲便在外面直接喊道,边喊就跨进了门内。
张三哥一听舒珲声音,手顿时一抖,就听他又是懊恼又是心疼地“啊呀”一声,想来手下的字是写废了。他愁眉苦脸地收起那张废纸,却又不好埋怨舒珲,看起来委屈巴巴的。
舒珲此时已经走到了他的案桌旁,不过写字的案桌比较高,舒珲够不着桌面,便又爬到了另一边的矮几上站着。
一边奇怪地问:“不就是一张纸嘛,至于心疼成这个样子?”一边打量起张三哥书桌上他期待中琳琅满目的各种文具来。
书桌上的东西倒是没有多少。就一幅笔架,吊着长短粗细不同五六支笔,舒珲也认不出个名堂;一方似乎某种矿石磨成的砚台,加上洗笔用的水缸;此外就只有两块上过桐油漆的木质镇纸。
不过当看到张三哥又去到旁边架子上拿出一张新的纸来,舒珲才注意到原来他的好东西摆满了一整面博物架。
上面光是不同材质和工艺的砚台就有十几方,各种墨块墨粉也是摆满了一层约莫有七八种之多。而且每样都是两份,也不知道这是种什么心理。
此外便是各种纸和绢了。当下最为主流的字画载体还是绢帛,它能够比目前的纸保存得更久,而且便于折叠。
而想要获得比绢帛更好的书写体验,便要使用最为名贵的宣城纸。虽然几乎全国各地都有产纸,大多也能列为贡品,然而只有全部使用青檀树皮所制成的宣城纸,其柔韧能够支撑上矾工序,而不至于让墨迹侵染太宽。
只做文字记录,其他纸张也能凑合,然而作为艺术品的字画却不行。
这个博物架因为正对着一个垂直摆放的书架,形成了一个隔断的布局,只从书桌后面留下一段空隙当门使用,是以舒珲进门时并未看到。
张三哥又重新取出一张纸来,这却是已经裁剪好的扇面,属于成纸。想来是把舒珲的借口当真了,准备先行打发了舒珲再安心继续他之前未竟的创作。
他一面用镇纸将扇面压平,一面随口回答舒珲之前的疑问:“那张可是撒了金箔的宣纸,可名贵着呢。就算是废纸,拿去卖了也能值五六钱。”
舒珲听了这话张了张嘴,顿时觉得有些无言以为。你说你好好的一张纸撒上金箔,俗不俗啊?读书人不是应该视金钱如粪土的吗……呃,他陡然想起,根本不存在这样的事情。
“你这里就没有白一点的纸吗?”舒珲看着那些不是发黄就是偏褐的纸张,有些纳闷地问。
“有倒是有,不过太容易浸墨,没法拿来写字的。”张三哥又从他的架子上取下一个盒子,从里面拿了一张虽然仍旧泛黄,却比刚才那些无疑要白净许多的纸张递给舒珲。
舒珲反复翻看几遍,又用手抚摸了下,最后捏着一角又轻轻弯折……最后得出结论,这种纸张纤维又短又硬,似乎纸浆也缺乏胶质。强度很低,空隙也大,确实不利于书写。
“这种纸各地都有出产,以竹麻为原料,加石灰打浆,大多用来做窗纸。此外宣城纸就已经是最为白净的品种了。”
看得出,张三哥不愧是一名有收集癖好的才子,对他的藏品或多或少都能道出一些渊源,他的一番讲解让舒珲感到不虚此行。
比如毛笔分为硬毫、兼毫和软毫,不同的创作内容使用不同的笔,而不同动物的毫毛制成的笔又有哪些细微的差别。不过舒珲就是左耳进右耳出,根本不在意这个。
毛笔此时最为有名的是宣笔,同样由宣城出产,是受历代文人追捧的文房瑰宝。
墨最好的是松烟墨,此时倒没有哪里有特别出名的墨块出售,松烟墨大多作为墨粉以盒卖。而块状的墨,是邢夷传下的黑沿,也即是现代的石墨,是一种天然矿物。
“这黑沿是不是就是石墨?”舒珲问道。
“石墨?不是石墨,黑沿是黑沿,石墨现在叫石炭,是用来煮酒的。”
看来这些名词很是混乱啊,舒珲摸了摸下巴,不过不影响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