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男女,是儒门玉林台的嫡传弟子。
男人叫艾乘风,女人叫翁羽。表面上的身份,是玉林台矿业集团南洋省分公司的市场经理,男正女副,彼此间合作多年,早培养出不凡默契。
艾乘风紧了紧身上的貂皮马甲,皱眉说道:“我们也不是不还。借个东西而已,为什么磨磨唧唧的,真是让人不爽快。”
翁羽笑说:“道门的人大多在深山老林里憋坏了脑子,你和他们能讲清楚道理么?如果这群人真的聪明,也不会沦落到守着山沟沟里的破温泉酒店维持生活,我还听说,天目派长老卜虚朔是这附近有名的瓜子大王,炒的葵花籽那叫一个香,最近转行卖煎饼了,不知道是不是有这件事?”
年轻姑娘小兰有怒不敢言。
玉林台的人说的没错,天目派确实日渐衰落。道门大多讲究避世与无为,修炼功法需要的心境不宜与金钱过多打交道。
道德经有此言:名与身孰亲?身与货孰多?得与亡孰病?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故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长久。
懂得满足就不会受到屈辱,懂得适可而止就不会遇到危险,这样才可以长久的平安。道家经典信奉的教条放在过去,是乱世中守身修命的好办法。放在如今地球村的堂皇现代,这种思想无疑与物欲横流的资本世界是冲突的。
不仅是天目派,道释二门的衰落几乎是所有修士都能感觉到的趋势。社会主流逐渐被儒门和横行无忌的妖魔鬼怪把持,掌握着物质流通和分配的权利。
“宗主在静修养伤……”小兰低声道:“罗盘真的不在我们手上。拿着罗盘的人,我劝你们最好不要去招惹——”
艾乘风忽然使拳锤在身侧墙壁,随着勃然巨响,墙壁顷刻间向另一侧倒塌。天目山庄的人大多听见了这声音,不清楚情况,立刻纷纷赶来。
烟尘漫天,碎石铺地。
他把手收回,恢复到揣袖子的姿势。像是眼前混乱与他无关,他只是笑了笑,无奈道:“你们这破地方质量实在不过关,不好意思。用的力气大了点……要不,我花点小钱找家装修队,给你们把墙补上吧?”
翁羽同笑:“艾经理有善心是一番好意,就怕你们不领情。”
天目山庄原本人。
这门口才又停了辆旅游车,领头的人下来到大厅里一看,嘴巴一撇连连摇头,对着身后的人招呼说:“我们换个地方。”说完,呜呜泱泱大巴车开走了。
艾乘风一拳选的位置很巧妙。他很懂得建筑学,知道那栋墙是承重墙,仅用了最小的力气就造成了最严重的破坏。
起初只倒了一面墙,随后接连着,半个屋子全塌成了满地水泥渣子。
天目温泉山庄的人纷纷赶到了事发现场。
王师叔是在场辈分最大的人。他眉关紧锁,勃然质问:“哪家来的修士,这样胆大妄为!公约里说得清楚,不可在凡人面前过多展示力量。这是公共商业场所,不是你们瞎胡闹的深山老林。”
他看出艾乘风是斗境上位,自己只是斗境中位。光对比境界的话,百分之百不是这男人的对手。更别说艾乘风身旁还有个看不出深浅的翁羽。
“哦,你们也知道?那棋子山的封山大阵怎么解释?这事貌似上了本地新闻,政府没找你们的麻烦就偷着乐吧。我也很庆幸,要不是这件事,我还真不知道你们天目派这么能掐会算。让卜华阡出来见我,还是这句话,我只要罗盘。”艾乘风缓缓道。
王师叔忍怒,低声下气道:“罗盘真不在这里。宗主已经把罗盘赠与他人。”
“又是这套说辞……”艾乘风摇摇头,他脸色骤然一冷,“你也去医院好好休息吧!”
话音未落,两条水墨龙从他身下窜出,在地面上走着之字型,大家甚至没看清水墨龙运动的方向,听见一声王师叔惨叫,左腿被水墨龙死死缠住,向外侧扭成了个不自然的l形。
小兰大喊说:“你要是再不走,我们就报警了!”
“警察也得讲究证据。”翁羽笑了笑:“你以为刚刚那一拳,只是为了吓吓你们吗?这房间只有那一个监控摄像,没了它,你凭什么说,这死板老爷子小腿骨折和我们这两个善良商人有关系啊?污蔑也得讲理不是?总不能全凭你一张嘴上下开合就颠倒黑白了。”
艾乘风收回水墨龙,他依旧是手揣袖子的姿势,随意往前走了半步。
天目山庄的人不禁跟着往后退,生怕也会同王师叔一样,躺在地上捧着小腿痛苦哀嚎。
王师叔额前满是冷汗,他死死咬住牙,小腿地剧痛几乎快要让他失去理智思考。他紧紧盯住艾乘风和翁羽二人,一字一顿道:“小辈后退,我要使出那一招了!”
“什么?!”天目派众人大惊失色。
“那可是王师叔的成名绝技!”
有人陷入深深回忆:“这几年来,没有人能在王师叔这一招下全身而退。谁也不行,哪怕是宗主也得退让三分。”
艾乘风不可避免地紧张起来。他想用力威逼没错,但道家门派哪个没有点同归于尽的招数,万一逼急了这群人,闹出大事情来他回去也不好交代。
王师叔眼睛里透露出难以掩饰的坚定和决绝。
那是他对这一招的信心,以及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的无畏!他怒喝一声,没受伤的另一腿猛然爆发出强大力量,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冲向了艾乘风。
艾乘风再次找出水墨双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