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悟真本来就生得道骨仙风,这下言之谆谆,又不避污秽,亲手去为患者脱鞋,顿时赢得了不少围观患者们的好感。
而马小震却一声不吭,非但不上前医治,反而如临大敌,赶紧从兜里掏出一块纸巾,搓成了几个纸团,先是在自己地鼻子里塞上两给纸团,又把剩下的几个纸团递给了笑笑和她妈妈罗珊。
“这……”
罗珊和笑笑都不太明白马小震的意思,但马小震刚才为笑笑一举除去病根,母女二人都对马小震信任有加,虽然不懂,却都学着马小震的样子,把纸团塞进了鼻子里。
围观群众的目光落在了马小震的身上,隐隐多了几分鄙视。
“这个马医生,虽然医术也算了得,可是这医德却似乎比李医生要差一些。”
“是呀,只是给那快递小哥看一看脚,用得着这样惺惺作态塞住鼻孔吗?”
“还是李医生说得好,医者父母心,悬壶济世治病救人不避污秽,这才是医者的慈悲心肠呀。”
“没错,只不过是区区一点脚臭嘛!”
众人议论纷纷,声音都传了出去。
马小震听了,脸上毫无半点表情,耳观鼻鼻观心,仿佛老僧入定一般,充耳不闻。
李悟真听了,心中却更是得意。暗想这行医的一举一动都是学问,自己不动声色就把逼给装足了,悄无声息地在这医德上就胜过了对方一筹。马小震这毛头小子,又凭什么跟自己争?
这货心中得意,手上却更是细致作态,摆出一副慈悲名医的姿态,捧着那快递小哥的运动鞋,犹如西门庆捧着潘金莲的三寸金莲一般,细致体贴地把鞋带散开,把那小哥的脚从鞋子里掏出来。
围观众人也纷纷低的脚看去,要看看那小哥的脚上到底有什么问题。
就在李悟真为那快递小哥脱下鞋子的一瞬间。
一股毁天灭地的气味扑面而来,直捣黄龙。
就像一颗恶毒瓦斯炸弹爆炸,又像是西方魔幻里的亡灵天灾降临。
“卧槽!”
除了已经堵住了鼻子的马小震三人,在场的围观群众,异口同声地骂了句脏话。
臭!太特么臭了!
人们的大脑瞬间缺氧,喉咙忽然有了扁桃体发炎的感觉,四肢酸软,浑身无力,只觉得一股邪恶的气息瞬间灌注了整个身体,抽走了整个灵魂……
“呕——”
现场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呕吐声,蔚为壮观。
每一个人的心里都只有这一个念头。
道友,快收了你的神通吧!
众人之中,最惨的是李悟真。
他刚才有心在领导面前展示自己名医的慈悲心肠,摆足了一副医者父母心,不避污秽的架势,甚至亲手为快递小哥脱鞋,心想区区一点脚臭,咬咬牙就忍了,何足挂齿。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快递小哥的鞋子一脱,这股腐烂的恶臭迎风就涨,简直就是一个绝世大杀器,堪称直击心灵,震撼灵魂。
更可怕的是,他的位置,鼻子离快递小哥阿豪的玉足,只有毫厘之差。
“呕——”
仿佛是中了当头一棒,李悟真赶紧利落地吐出了去年除夕残存的年夜饭。
他感觉自己像被一枚战斧式导弹迎面击中,天灵盖都被整个掀掉了,大脑皮层仿佛完全暴露在空气中,仿佛鱼肉,任人宰割。
一瞬间,李悟真忘记了今夕是何年,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只觉得脑海中一片恍惚一片杂乱,有一种奇妙的穿越感,思维都错乱起来,有道是“人生长恨水长东,蓬门今始为君开,山穷水尽疑无路,一枝红杏出墙来……”
这犀利的脚臭,竟恐怖如斯!
此起彼伏的呕吐声中,马小震发出了幽幽的一声叹息,漫步上前,轻轻地把快递小哥的脚丫子塞回了他的运动鞋中。
就像阿尔卑斯山脉上吹来的一股清新的空气。
马小震惨叫鸡背景音乐bgm响起:“昏睡百年,国人渐已醒——”
伴随着霍元甲慷慨激昂的音乐,人们渐渐从沉睡中苏醒。
每一个人的心头都涌上了一股劫后余生的感觉,看着马小震的眼神,都隐隐闪烁着感激的泪光。
要不是马小震及时给那快递小哥穿上鞋子,估计在场的围观群众就要集体陨落在此了。
真是恩公呀!
围观群众差点没给马小震跪下。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呃……对不住各位了。”
看着围观群众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外卖小哥尴尬地讪笑:“我的脚一直就有点臭,对不住对不住……”
你那脚那叫“有点臭”?
那明明就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好吗!
围观群众的心里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
我们特么的差点就团灭了!
外卖小哥心里也是有苦说不出来。
他这双臭脚,堪称集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简直是无孔不入无坚不摧。就这么说吧,别人的臭脚,是一脱鞋人全跑了。而他的臭脚,只要一脱鞋,没有一个人跑得掉,来一个死一个来一双死一双!
在他读书的时候,有一次和寝室的兄弟们通宵开黑,结果太累了,回来没有洗脚,倒头就睡。那天正好是冬天,窗户和门都关着。一寝室七条好汉都昏昏沉沉地睡了,结果集体中毒,四肢酸软脑部缺血,连爬出宿舍的力气都没有了。
还好对面寝室的班长啃着肉包子来发考试资料,推开了他们寝室的大门,这才从死神手下救下了这七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