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东城安置小区的某个露天烧烤摊。
“老板,再来羊肉牛肉牛蹄筋五花肉各两手,茄子两条花甲一份!”
马小震嘴里塞满了各种烤肉,含糊不清地边喊边吃。
“好咧!马上就来您稍等!”
烧烤摊老板殷勤热切地回应道,屁颠屁颠地跑过去烤肉了。
“诶?吃呀,你们怎么不吃呀?”
马小震胡吃海塞如饿虎扑食,却发现方桌另外三角的刘胖子、张甩卖和陈黑皮仍然保持着目瞪口呆瞠目结舌的石化状态,一动不动。
若是平时,只要城东安置小区夜市四大公子在场。每一次的撸串都相当于一场惨烈的厮杀与战争。
只要各种烤肉一上桌,那就是群雄混战逐鹿中原的局面,你抢我的腰子我撸你的蹄筋,就是塞进嘴里的茄子也不能掉以轻心,随时会不知道从哪飞出来一只魔爪黑手把你的嘴碎裂,然后把茄子掏出来吃掉。
然而在此刻,这三头牲口却冷静得像三尊石窟里的佛像,面对着这满桌的烧烤,竟然视若无睹,毫不动心。
刘胖子三人还没有从那场海啸一般的冲击与震惊中回过神来。
就在不久之前,马小震还跟他们一样混迹于城东安置小区,跟他们一样抽四块五一包的软白沙,跟他们一样今天为明天的房租发愁,跟他们一样在夜市摊上摆地摊……
如果硬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马小震摆的手机贴膜小摊上不要脸地挂了“祖传贴膜”四个字,往往惹得行人驻足一笑,给他多攒了点人气。
可是,就在几个小时以前。
这个马小震这个泼皮一样的家伙,打跪狼蛛、拳压杜四、肉身挡子弹、震慑当场,甚至连那个七十多岁花白胡子一看就是武林高手的家伙都毕恭毕敬地叫他一声“马大师”。
这不是在做梦吧?
即便时间已经过去了七八个小时,刘胖子三人还是有一种身在梦中的恍惚感。
马小震叹了口气,也感觉到了一丝疲惫感。
他先是一人挑了整个震宇武社,随后一番谆谆教诲侃侃而谈,教育武社的年轻人不要总打打杀杀的,不要逞强斗狠,不要意气用事,要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地做事……
等教育完年轻人,那个峨眉的钱老又缠了上来,死皮赖脸地要马小震出手相助,助他打通任督二脉彻底突破内劲后期的瓶颈。
马小震足足解释了三个小时,才让对方相信自己和赵鹤龄体内的太极真气属于同根同源,因此才能助赵鹤龄一朝打通瓶颈。对于钱老,真气本属异种,实在是爱莫能助。
好不容易送走了失魂落魄的钱老。马小震又受到了刘胖子等三个兄弟的轮番逼供。
老虎凳、辣椒水、烧烤竹签插手指甲,还逼马小震看手机里的《还珠格格》和《蓝猫淘气三千问》……
惨无人道,惨绝人寰呀。
肉身抗住了子弹的马小震没抗住紫薇同学的“无理取闹”,终于忍不住招了,告诉兄弟们自己是从两幅太极书法里得到了绝世武功。
此后,刘胖子三人就这么一直保持着目瞪口呆的石化状态了。
马小震想尽了各种办法,都没有把刘胖子等人唤醒,最后,马小震想起了一句话。
见钱眼开!
在湘聚楼,他从蝎子哥那狠狠地敲诈了一笔;从震宇武社出来的时候,杜四爷又“自愿”地往马小震卡里打入了丰厚的一笔,供马大师享用。
两笔加起来,足足有上百万。
此刻,这上百万的银子就静静地躺在马小震的银行卡里,仿佛一个良家黄花大闺女,等着马小震去糟蹋。
想到此处,马小震胸有成竹,掏出了银行卡,在兄弟们面前轻轻一晃,一脸欢快地说道。
“兄弟们,咱们有钱了!”
那张银行卡在马小震的手中,仿佛沐浴着圣洁的七彩佛光。在那一瞬间,天地之间像是有清脆的银铃轻响,又宛如有洁白天使羽毛飘下。
“有钱了?”
看到这张银行卡,刘胖子、张甩卖和陈黑皮呆滞的目光,忽然间有了生气,有了神采。
“对,咱们真的有钱了!上百万!”
马小震再次晃了晃手中的银行卡。
刘胖子们彻底活络过来,他们的目光和心里都仿佛充满着一团火苗。
马小震知道,兄弟们太需要钱了。
马小震更知道,尽管常年混迹于城东安置小区的夜市,但是他的兄弟们,其实都怀着自己的梦想。
陈黑皮的梦想是开一家以特色小吃为主打的酒楼,让他老张家祖传的臭豆腐和糖油粑粑轰传天下。
可是,陈黑皮家里的老头走得早,没留下什么家底,老娘又身体不好,孤儿寡母,只能靠陈黑皮出摊炸臭豆腐维持生计……
张甩卖的梦想是当一个摇滚歌手,每天摆摊卖江南皮革厂的各种皮具的时候,他总会唱一些歇斯底里却又直叙胸臆的歌。
尽管很多人认为他是个神经病,尽管这些歌总是会影响他的生意。但张甩卖每一次出摊,都固执地唱着他的歌,哪怕他买不起一把最普通的电吉他。
刘胖子的梦想是成为一个纨绔子弟富二代,每天就屁事不干拎着一个鸟笼子带上几个小弟去街上勾搭良家妇女。老了以后就由两个丫鬟搀扶着,在梅花树下优雅地咳着小半碗血,然后在酒色过度中平静地死去。
当然,这个梦想由于刘胖子老爹的不给力,已经在很多年以前就被刘胖子放弃了。现在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