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期深深地点了点头,“那后来呢?”
费仲继续说道:“他们合力围杀了武乙先王,又用火烧了,对外谎称是被天雷击死。原因是他不敬神,射天惹怒了天帝,才被天谴。殿下,你可天神一说?”
子期淡然一笑,低声说道:“我只信我自己!”
费仲难得冷冷一笑,同样低声说道:“我也不信,子受殿下也不信!”
费仲轻咳了一声继续说道:“他们谣言一出,朝野震惊。先王文丁即位,太卜太祝上奏,群臣附议。后来举行了盛大的祭祀,祈求天帝饶恕不敬之罪。从此,神官势力重新回归王廷,武乙先王所付出努力付之东流。子期,你懂了么?”
子期久久未语,历史的表象往往掩盖了太多的真实,子期没想到堂堂正史也有虚妄。他清清楚楚地记得,司马贞在《史记索隐》中说,武乙无道,祸因射天。把一切罪过归于武乙王的不敬神,阴谋被荒谬掩盖。
子期缓缓走到巨石跟前深施一礼,祭告这位悲情帝王。
俩人正在说话,黎弘押解一个衣衫褴褛的猎户,从前队返回,走到子期跟前,“王兄,抓到一个可疑的猎户,他尾随咱们一天了。我一直暗中监视着他,一过桃林寨,这小子就慌慌张张地要去报信,被我抓回来了。”
子期走过去,上下打量了一下,“你为什么跟着我们?”
猎户吓坏了,哆哆嗦嗦地说道:“饶命,我真的就是个猎户,我没想跟着你们,真的没有!”
黎弘恨恨踹了他一脚,“还嘴硬,我观察你一整天了。你一直跟在我们后面,一进桃林寨你往前跑什么,要去给谁报信啊?”
子期见他神色慌张,眼珠只转,就知道他绝非善类。他向黎郊摆了摆手,走到猎户跟前太腿一脚,把他踢翻在地,踩住他前胸说道;“你现在说还来的急,一会再要说,可就晚了。”
说罢,向黎弘说道:“去,那些盐巴来!”
说完从腰间掏出匕首,“我这把刀正好还没用过,你先尝尝鲜如何?”猎户吓得直哆嗦。
子期说罢,匕首嗤地一下划开了他的库管,顺手往下一划,然后往横里一割,一条红鲜鲜的肉被割了下来,猎户痛的嗷嗷直叫。子期然后站起身,对赶来的黎弘说道:“把先把洒在他伤口上!”
黎弘抓了一把盐巴,使劲往猎户伤口上一抹。猎户痛得鬼哭狼嚎似的,双脚使劲在地上乱蹬,硬是把地蹬出两个土坑来,“别洒了,我说!我说!”
子期向黎弘拜拜手,蹲下身体问道:“说吧,谁派你来的?”
虽然已经是初冬季节,猎户疼得满头满脸都是冷汗,“回大人,我是南州原部落斥候,酋长派少主来到镐京,一来恭贺西伯侯妃寿诞;二来准备参加比武招亲。”
“我们少主到了镐京以后,闲着无聊来这里狩猎。无意中发现了你们车马,少主临时起意,让我来尾随殿下,准备在前面边界上截杀殿下,抢了殿下的财帛献给西伯侯。”
“你们有多少人?驻扎在何处?”子期咬牙切齿地问道。
打扮成猎户的斥候再不敢有半点隐瞒,“我们有三百人,驻扎在崇城南二十里。!”
“你说的比武招亲是怎么回事?”费仲在旁追问道。
斥候哆里哆嗦地说道:“西伯侯有个四公主叫姬姌,长得貌美如花,端庄贤淑。仓候和昆夷两个方国的少主,同时跟西伯侯提亲,要娶姬姌为妃。西伯侯左右为难,实在难以取舍,就邀请十八方国的王族贵族子弟齐聚镐京,比武招亲为四公主姬姌选婿。”
子期摆摆手,让黎弘把人带下去。
费仲沉思片刻冷笑着说道:“西伯侯不愧是奸雄之主,嫁个女儿也如此动用心机。”
子期忙茫然地追问道:“费仲兄,我没明白,难道这里还有什么玄虚?”
费仲老谋深算地说道:“殿下有所不知,这受邀的十八个方国,都是被小邦周先后征服后而依附西岐的。姬昌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这些方国交好,一旦联合起来,就不好控制了。为了让这些方国对西岐死心塌地更不能厚此薄彼,所以他才想出了这么个比武招亲的办法。
如此一来,各个方国为了争夺四公主姬姌,势必打得头破血流彼此间结怨。而各方国对西岐却挑不出来什么,必定以为姬昌对他们是一视同仁的,至于四公主花落谁家,那就看各方国实力了。你说这个西伯侯算不算一代奸雄?”
子期茅塞顿开,“这特么跟战国七雄合纵连横同出一理,西伯侯好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