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儿嘟起嘴巴,“你这是求俺吗?一点诚意都没有。你要求俺,就亲俺一下。”子期一瞪眼,“别胡闹,我亲了你,你还想嫁人不?”莱儿扭过脸,一脸不耐烦,“俺知道,你不喜欢俺,那俺回去了!”
说完扭身要走,子期狠命拉住她,抱过来狠狠在脸上吻了一下,“小姑奶奶,算我求你!”
莱儿开心一笑,做了个鬼脸,跑出几步纵身一跃,上了墙头。她蹲下身向四处望了望,才轻飘飘地跳入墙内。
子期听见门栓轻响,知道莱儿打开了门。他轻轻一推,两扇门板开了一道缝。他轻轻挤进角门,随手把门虚掩上。莱儿拉起他穿过树丛,向前跑四五十米躲开假山后面,假山下的水池已经结冻。俩人借着月光四处瞭望。
后园中央的彰神台居然灯火通明,仍有仆人进进出出。
俩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伏下身体,向彰神台后面潜去。慢慢贴紧墙壁,矮身蹭到有灯光的窗下,里面笑语喧哗人还不少。
子期四处望了望,月光被房屋遮挡,窗下黑漆漆一片,正是藏身的好去处。他慢慢长身站起,用舌尖舔湿窗纸,用指尖轻轻捅了一个洞,单目往里偷看,对着窗户的竟然是大王子微子启。
太祝坐在他对面隔几相对,旁边一侧坐着比干,另一侧竟然是梅伯。
梅伯的名字叫做梅晋,梅氏子姓与王族同宗。先祖是殷商第六代先王太庚,太庚名叫子辩。子辩去世后,子高即位,史称小甲。
子高把大弟弟封为伯爵,赐梅伯国为封地(今安徽省亳县),以封地为氏,始称梅伯,梅伯是梅晋一系各代世袭者的统称,乃官称并非名字(为好区分,书中称之梅伯晋)。
子期怕灯光窗影被太祝府护卫发现,急忙矮身藏于窗下听屋内谈话。
微子启先说话了,“太祝大人,两位王叔:近几日子启也曾进宫,但是父王对我冷淡多了。如今,子期又掌握了禁卫营和御卫营,对我实乃不利。我们不能再等了,如果父王一旦大行,王位必定与我无缘。”
比干接过说道:“我与梅伯也曾进宫问过大王,可是大王却对王储一事迟迟不决,我们也是爱莫能助!”
梅伯晋轻咳了一声,说道:“自古以来,长幼有序,子启继承大统是天经地义。王兄偏爱子受,也是太过糊涂。”
微子启听了更觉忧郁,“悔不该用太祝大人之计,满以为子期会对我感激涕零。谁知道那子期狡猾得很,表面上唯唯诺诺,心里却刚硬得很。
殿前比武之时,大家都看到了,他出手毒辣至极,一点情面都不讲。我昨日曾派仆从去郝城候府去找梅衡,可是那小贱人竟然避而不见!白白搭上了俩个美婢,想起来便闷得慌!”
太祝听微子启埋怨,一脸的不屑,真是从心里往外瞧不起他,性格懦弱、做事优柔寡断,总是患得患失,哪有一代帝王的样子?
但是太祝选择他,也真是没有选择的选择。只有这样的人坐上王位,才能把神职官的势力发展起来。
太祝叹息了一声,说道:“殿下稍安勿躁。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后天是十五月圆之夜,我与太卜大人去趟祈神台,祭月神占卜王储之事,问问天意吧!若是有月神护佑太子,老夫就进宫觐见大王,禀明殿下乃是真天子,非殿下无人能克承大统。到那时,谁还能反对殿下呢?”
子期听到此不禁一阵心慌,殷商时代,上至大王下到百姓,有几个不是迷信鬼神的?所有才有神职官的辉煌,甚至可以左右王权的行止。
费显和夷姝就是血淋淋的例子,名义上说是占卜,其实就是想假借天神之名,要挟帝乙立微子启为王储。
如此一来,恐怕大局注定,谁也颠覆不了。
子期一阵心慌意乱,再也没心思听下去。但愿等到他们散去之后,能手刃太祝阻,止他们祸乱王廷的把戏。
夜风袭来,莱儿不禁打了个寒颤。身子往子期身上靠了靠,子期伸手把她搂在怀里,俩人紧紧贴在一起取暖。莱儿忽然一捅子期,往假山后指去。
子期瞪大眼睛,只见假山后藏了一个人,四处看了又看,猫腰向俩人藏身的窗下跑来。那人手里握着明晃晃的匕首,腰里还绑了一个包袱。
来人跑到窗下,猛然看见子期吓了一跳。子期猛然跃起,一把手捂住来人口鼻,来人刚要挣扎,子期一把按住,贴在他耳朵说道:“费仲先生,我是子期!”
来人一愣,子期急忙拖他往假山跑去,莱儿也跟了过来。子期放开手,“费仲先生,你怎么来了?”
费仲定了定神,“我来杀太祝给费显报仇!你也是来……”
子期恍然大悟,点了点头问道:“外城那两起血案也是你做的吧?”
费仲眼里闪着精光,“不错,都是我做的,我要他们血债血偿!为了乱人耳目,我才清洗了他们两家的财帛,我一分一毫也没留下,都分给了城外穷苦百姓。”
子期心里一阵感触,这费仲果然睚眦必报,手握兵权的崇侯虎他都敢刺杀,何况两个小小的刽子手?自己早该想到他。
“昨晚你到显儿的坟上去了?”子期望着费仲冰冷的脸。
费仲点点头,“我去看看小妹,告诉她,害她的人我不会留到他看见第二天的太阳!”
子期心里顿悟,原来你才是鬼!
“今晚恐怕不好动手,屋里人太多了,我们都等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