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布转身对子期说道:“侯爷,他说的地名我也翻译不出来,好像是来自漠北。”子期摆摆手,“没关系,继续问。”
两个鬼方人叽里呱啦地跟禾布说了半天,子期听了禾布翻译才弄明白,原来这一股鬼方人为哈特部,不属于侵入郝城的一族。哈特部半年前才南迁到此,人数有万余人,占据受阳(今寿阳市)聚居。
初入中原便被丰饶的土地,怡人的气候所吸引,这些人四处出击抢夺财富,根本就遇到过什么抵抗,没有一次失手,所以胆子越来越大。
昨晚,他们发现了子期的飞虎军先头部队,并不知道后面还有大军。于是,在丈足沟设伏,准备好好抢一票。
子期听了暗骂,真是流年不利,这是巧合中的巧合,偶遇中偶遇,这一场遭遇战竟然让飞虎军损失惨重。
他向禾布摆了摆手,“拖出去,把他们喂狗!”
两个鬼方人虽然不明白子期在说什么,但是从他恶毒的眼神里已经嗅到了不祥,吓得嗷嗷直叫。
飞虎军中有一个专门饲养军犬的组织,长官叫多犬卫。商军对于军犬的饲养和调教,已经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不一会,外边就传来嗷嗷的狗叫声和人声嘶力竭的哭喊声,子期觉得一点都不残忍,这是他们鬼方人应得的待遇。
子期让黎郊连派出九道斥候,并配备了军犬,一路往西探视,发现陷阱详细作出标志。并嘱咐他们发现鬼方人不可惊扰,立刻返回。
又让禾布传令下去,命令部队立刻埋锅造饭,饭后只准兵士睡觉,违令者按军法处置。
禾布跟随子期两载,已经养成了为令是从的习惯,不该问的从不多问。
黎郊跟禾布刚出去,莱儿就回来了,吓得花容失色。
她悄悄地挨近子期,本来红润花瓣似的双唇变得苍白。子期怜爱地扶住她的肩头,“怎么了,莱儿?”
莱儿眼里还带着惊恐,心有余悸地说道:“俺看见那么多狗在营门外生撕活人,肉都撕烂了人还没死!”
子期把莱儿揽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后背说道:“莱儿不怕,对待好人的凶狠是为非作歹,对待恶人的残酷是替天行道。遇到凶狠的恶人,你只有比他更凶狠,才能生存,才能胜利,这就是丛林法则。以后,你自然会明白的!”
莱儿轻轻嗯了一声,伸手牢牢抱住子期的腰,久久不肯放开。有些小刁蛮小强势的莱儿能这个样,看样子是真给吓坏了。
子期心想,后世都污蔑帝辛最冷酷残暴,自己是不是比帝辛更加冷酷残暴?帝辛要是把炮烙用在敌人身上,似乎并不过分。至少,子期会接受。甚至以为,要比两汉乃至明清两朝的寸斩和人彘仁慈多了。
子期伏在莱儿耳边问道:“我让你办的事做的怎么样了?”
莱儿把脸贴在他胸前说道:“已经上路了!”
子期长出一口气,“那就好,但愿他们都能康复!”
俩人正在低声说话,黎郊闯了进来,看见俩人抱在一处,急忙退出帐篷说道:“二弟,吃饭了!”说完,转身就走。
莱儿刚才还是脸色苍白,立刻面生桃花,轻轻推开子期,“走吧!”
俩人来到外面,跟黎郊坐在一起,子期贴在黎郊耳边,“兄长,用过饭休息,定更后起兵!”黎郊一听就明白了,点了下头继续狼吞虎咽。
子期带着莱儿回到帐中,自去了甲胄,躺倒床榻上,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怎么?你不卸甲,要不要我帮你?”
莱儿横了他一眼,“你这是干嘛?”
子期向他招了招手,莱儿小心翼翼地走过来,以为子期要使坏。子期却又一脸正经地说道:“夜袭受阳,报仇雪恨!”莱儿立刻笑靥如花,三下五除二卸了甲胄,卧在子期身边。
子期刚刚闭了眼睛,被莱儿使劲推了一下,“干什么?”
莱儿的俏脸近在咫尺,“你以后会不会,像待青儿姐姐的那样待俺?”
“青儿怎么了?”子期还在迷糊。
莱儿咬着嘴唇不语,眼里闪过一丝忧郁。子期觉得莱儿变了,不再像两年前西岐那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有时候会多愁善感。
“怎么了,你不说,我真的要睡了!”子期追问道。
莱儿终于鼓足勇气低声说道:“其实,青儿阿姊跟俺说过,等你找到丹儿,你会一块娶了她们!”
子期这才明白,“原来,你要问的就是这些啊,我以为什么要紧的事呢!”
莱儿语气变硬,“这事不够要紧吗?你抱着俺,都被你兄长见到了。我们在西岐,你还看过人家身子,你总该给俺个交待!”
子期迷迷糊糊地嘟囔道:“这算个鸟毛灰,还不是为了给你治箭伤?我又没跟别人说,谁知道我见过?”
莱儿弯眉竖了起来,真被惹怒了,起身跨到子期身上,抡起小拳头雨点般地落下来。子期从没见过莱儿如此动怒,被打得立刻抱住脑袋,怕脸上被挂花。
等莱儿终于打累了,才悄悄放开手。子期见莱儿眼泪噙着泪花,一把搂到怀里说道:“等我!”
不必太多的话,莱儿已经云开雾散,泪珠终于滚下来。
子期轻轻给她擦去说道:“傻丫头,你阿父跟兄弟都没了。你说,我能不管你嘛?”
莱儿更觉得委屈,“那你还欺负俺?”
子期心头一软,“我这不是在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