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崇化阁管事的大姐名叫赵雅,入这行也有快二十年了,什么情形都见过,但平日里大大咧咧久经风月的梅有道居然流鼻血了。
赵雅不自觉的离梅有道稍微远了一些,茶儿水儿看到公子的失态,也只能掩嘴偷笑了起来,看来平日里大家说公子如何fēng_liú成性都是胡乱编排的,看着样子完全是一个****的小雏儿,不过也对,毕竟公子满打满算也才十七岁啊。
“不好意思啊大姐,这些日子补品吃太多了,见笑了咳咳。”梅有道也有些不好意思,可能真的是补品太补了吧。
“那公子您先坐着,我先回去了。”赵雅也知道这里不是久留的地方了,吩咐手下多拿来了两个暖炉,就款款走了出去。
“茶儿,和我说说我前几日做了些什么荒唐事啊?”
“少爷,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呢。外面传的可凶辣,说您到这崇化阁来见着了那个琴姬姐姐的模样,然后就天天往这赶,用的还是去县学上课的名头呢。”茶儿说话软软糯糯的,听着特别舒服。
“茶儿你可真的是我的大偶像,不单单演技好,说话也好听,以后拿了影后可别忘了小弟我啊。”这崇化阁的环境十分放松,梅有道不禁想调戏这个丫头几句。
“少。。少爷您又拿奴婢开玩笑。”茶儿说着说着竟带上了哭腔。
“别,你别这样,我自打出生以来,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了。”梅有道急了
可是梅有道越急,茶儿的哭声就越止不住了,引得周围人都朝自己这边看了。
“少爷,你干嘛要说茶儿妹妹演戏啊,我和茶儿被夫人派到你这个花花公子这里,我们。我明天就和夫人禀明你今日又来这崇化阁了!”水儿在一边气愤得说道,说完准备拉着茶儿走了,再也不要理这个胡闹的梅大公子了。
“两位姐姐别走别走,都怪我又在胡说了,这样这样,什么也别说了,都在这酒里了。”梅有道说完准备拿起酒壶想一饮而尽的时候,手被水儿打掉了。
“少爷在哪学的这么粗俗的话的。”水儿生气的说道。
“嘻嘻嘻姐姐不爱听这话,那我就。”梅有道转头望了望四周,也许是被这周围的环境感染,对着那边正在倒茶的小斯喊道:“去给我拿纸笔来。”
“是,公子。”
“哈哈,那不是梅家的梅有道嘛!看这架势是要写诗了?”
“是的是的就是他梅有道,这小子可是咱们县里有名的不学无术啊哈哈哈,他是想要当众出丑嘛?”
“当众出丑怕什么,这梅大公子可是把头发都剃了,他头上戴的可是遮羞帽哦。”
座位上很多客人都认出了这个平常吊儿郎当的梅有道,心知他肚子里总共没有多少墨水,便都慢慢聚在梅有道的桌子周围准备看好戏了。
“少爷,少爷,我们走吧,这些人说话可真难听,别脏了您的耳朵。”茶儿早就被少爷的举动惊呆了,她也知道梅有道出了名的不学无术,此刻觉得是自己害的少爷下不来台了,更是着急,拉着梅有道的手想要逃离这是非之地。
“茶儿别怕,他们想看就给他们看罢。”梅有道拉过茶儿,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温柔的说道。
“少爷,都是我的不好,可是您真的不用这样的少爷。”水儿在边上也十分着急,看着梅有道摸了茶儿的头,小脸不自觉的一红,话也说不出来了。
“梅公子,您要的笔墨纸砚都在这了。”小斯拿着一套看起来不俗的文房四宝恭恭敬敬得摆在桌上,又整理好。
赵雅听到楼下的动静刚准备跑下楼去阻止下那个混账的少爷,但是看着梅有道似乎特别的自信,没有本钱的自信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了,就停下了脚步,在楼上默默观察着。
同样默默观察的,除了在场的所有人,还有那一双隐藏在面纱后边的眼睛。那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睛啊,深邃而又淡漠,看一眼就感觉整个人要被吸进去了。
梅有道等着小斯整理好东西,就把架势摆开来,好在自己从小就被爷爷逼着练书法,虽然自己也才十七八,但这水平至少也是在省里得过一等奖的。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栏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连台上的舞姬也被带着不自觉停下了舞步,这栋楼的时间就像被静止了一般。
“少爷,您写的这是什么啊?”茶儿看着周围人就跟看鬼一样看着自己的少爷不说一句话,就忍不住开口问道。
梅有道心里美滋滋的,看着周围人的表情也知道都被自己的书法功底给震撼到了,但一个个表情未免也太夸张了吧。听到茶儿的话,正要回答就被一个快要震破耳朵的声音打断。
“好!梅兄真的好文采!好一首七言诗,看来我们都走眼了,梅兄才是真的大智若愚啊。”刚才嘲笑他带遮羞帽的那位仁兄第一个跳了出来。
顿时什么才高八斗之类的阿谀奉承之词汹涌得朝梅有道涌来,刚准备开心得梅有道仔细想了想周围得人说的不对劲啊。他们,还有她们,都没读过书嘛?没有读过诗仙李太白得这首诗嘛?老子的书法才是重点好不好,你们眼睛都长哪里啊?
“各位各位,楼上的李公子说诗写得好,为此当浮一大白,他做东,给在座的诸位每桌送上一壶上好的竹叶青。“小斯跑到台子上朝着客人们喊道。
众人纷纷朝楼上作揖,倒也让梅有道总算脱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