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归天地,道化自然。
半梦半醒之间,李辟尘神游大千,乘风御气,山河壮丽转眼过,云烟起落人间换。
清风吹过,北海上,一尊大魔蓦然抬头,目光深邃眺望人间,他感觉到了有人在窥视,于是便凝神前去寻找,半盏茶后,徒劳无功。
“谁?”
大魔站起身来,立于大海深处,那股窥视的力量无法寻根溯源,一片空旷,什么也没有,就像是.....天醒了,在看着他。
这让他感到恐惧了,天道无念,天道无形,那东西只是规则所化,是天地本身,又怎么可能来看他呢?
大魔仔细想着,在脑海中找寻信息,终于想起某些事情:“身合天地,道化乾坤,难道有人修至‘叩天门’的境界了?”
“云原洲,怎么可能有人修至叩天门的境界.....如果真的有,那他已是,天下无敌.....”
叩天门是一种心境,达此境者可见天门,以指叩问,能得一丝天意!
没有叩问天门者,便是修行至天仙境界,也依旧要遵循道的规则,但如果达到了叩天门的地步,则可摆脱道的束缚,短暂达到逍遥的境界。
这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去描述的心境,其中真正厉害之处,没有破入那个境界,无法评论,无法想象。大魔摇了摇头,他也没有见过叩天门的人,所以便不再想这个问题。
那道窥视的目光远去了,留下的,是一尊大魔的疑惑。
.........
流沙泽。
黄炉大神盘坐,清沙白鸟,亘古苍凉。
清风吹过,让这位尊神醒来,他抬头,朝着天上望去,青冥悠悠,依旧是那副模样。
“谁?”
窥视的目光似有似无,但并不带着敌意,对于黄炉这种神祇来说,这种目光更像是老天在注视着他们,又像是一尊无比强大的神祇从三十六洞天里投下目光。
他摇了摇头:“我一个老家伙,住在沙漠一穷二白,又不是家财万贯出门见宝,破地方,有什么好看的。”
似有灵犀,这话语说完,好像有清风离去,于是那窥视的目光消失,如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黄炉转头,眉头皱了起来。
“到底是谁呢?他娘的我就说说,真把我这里当破地方了......”
.........
雷化州,太伤山。
九玄,止戈殿。
清风吹过,拂过梅林枝桠。
道人端坐在山巅,身后立着柄古剑。
止戈殿修兵,所行多为剑道,其内多是剑修。
“道似清天,谁在看呢?”
他目光悠悠,似乎划破虚天,要看清这窥视目光的源头。
可是李辟尘现在身与天地合,灵归乾坤中,无论他怎么看,能够见到的,都只是一片广袤无垠的山河世界罢了。
“像是天人合一,可天人合一哪里有这般厉害?”
道人看不见,心中想了半天,觉得有些烦闷,于是拔起剑来,站着想了想,开始挥舞。
神剑有灵,于虚空中勾勒出恢弘景色,剑气纵横,在道人脑后有一lún_dà日纯阳浮现。此时神剑落下,那大日转动,忽的成为一柄纯阳之剑。
此为太伤剑法·斜阳画角。
纯阳道剑舞动,与手中神兵合起,道人再变剑势,如扫帚般,剑尖斩地,有些不雅观。
此为太伤剑法·一宿无尘。
剑尖端起,似乎是不愿再动,于是轻挽起来,却暗藏锋芒。
此为太伤剑法·道胜心休。
于是清风离开了,在太伤山顶打了个兜转,悄然离去。
道人不舞剑了,他看看天,再看看地,最后看看剑,恍然大悟,摇摇头。
“原来是个小贼,来偷看我剑法的。”
...........
清风走了很久,去了很多地方,游荡了四个大州,于是他感到人间有些厌倦了,便翻过人间的壁障,来到了第七洞天。
洗象池前,那白袍老人睁开眼睛,站起身来。
“好小子,这是第二次来我这里了!”
他头颅转动,随着没有形状的清风看去,洗象池中,忽的起了一丝波澜,就像是有一滴水掉入其中,溅起粼粼的波纹。
老者盯着池水面,似是自言自语:“第四境同归?原来如此,身化天地,灵化清风,神游大千,只可惜,你现在还不能朝外面去,否则迷失在寰宇之中,便再也回不来了。”
“路,就在我这里终止吧,你走的有些远了,不该再朝天上去,须知星河倒挂,人间亦是如画,与天上相比,差的无非是离道的近远罢了。”
洞天之所以高居福地之上,正是因为他们距“道”,比起福地来,更为近一些。
“回去吧。”
老者起法,手指朝虚天中随意一点,于是有一点真灵显化,变作一只白毛猿猴,朝他拜了三拜,目光之中有些迷惑。
“送他回去。”
老者一指洗象池中央的清风,于是白猿恍然,便纵身一跃,踏入洗象池中,双足踏水,却不带一丝水花,不让池水有半分波纹。
可谓踏水无痕。
清风似乎是不愿意离开,它在洗象池中上下游荡,宛如一只蝴蝶,那白猿扑来,清风飘飘的躲过,不让它触碰到自己。
“吱吱!”
白猿有些恼火,这东西滑不溜秋,他捉了半天也是作无用功,气的捶打胸口,双臂朝上伸出,做出示威模样。
砰!
它忽然出拳,与之前的捉拿大不相同,似乎换了个方式,清风在原地绕圈子,白猿